医院的长廊,孔樾的主治医生拦住了喻瑾然,“孔樾的身体,必须要精心养着了。”他拿出之前做的CT,“肺部有阴影,考虑癌症的可能性,而且左心房肥大,我看过之前的病历,应该是有过心肌炎的病史。我的建议是,再住一段时间,各种检查都做一做。”喻瑾然沉默了几秒,“没问题,最好系统的检查一下。洪医生,谢谢您。”
喻瑾然推开门,孔樾正平躺着发呆,住了两周的院,被她精心照看,脸都圆润了几分。“渴不渴?”她收拾好心情,拿了保温杯给他喂水。“再被你这样宠着,我就真变成废人了。”他用吸管慢慢啜了几口水,清了清嗓子。“我不喂你,你不喝啊。”喻瑾然捏了捏他的脸,“这不是怕麻烦你嘛~”孔樾蹭了蹭她的手,“医生嘱咐过要多喝水的,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挨打的。”她认真的看着他,满眼笑意。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起那日的事,仿佛不曾有过不愉快。只是……喻瑾然不免又想起医生说的话,肺部阴影有可能是肿瘤,她的心又像是被揪住的痛了起来。“瑾然,我想出去转转。”孔樾讨好的晃了晃她的手,两周没复健,他手臂的力气越发小了,就这样抬到胸口的位置,都有些力不从心,抖得厉害。喻瑾然心疼地握住他的手,给他按摩手臂的肌肉,“瑾然,你说我病好了,是不是就要彻底躺在床上了啊。”孔樾有些惆怅,锻炼了几年好不容易能够自理,大病一场停了复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锻炼。“当初怎么站起来,以后还是会一样的。”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我在呢,我们一起努力啊。”
“我们要起来了哦。”她慢慢地把床摇起来一些,尽管已经尽力放缓了速度,但孔樾还是头晕的厉害,闭上眼睛吃力地喘息着,喻瑾然忙把氧气管给他戴上,看着他的脸色慢慢好转才继续,“慢慢来,呼吸不要太急。”她轻抚他的胸口,又把床头摇高了些。孔樾无力地倚在床头,在喻瑾然给孔樾穿了一件厚毛衣,再次拿出一件羽绒服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瑾然,三月了,穿不了这么厚了。”“不行不行,你现在绝对不能受凉,外面的风大着呢。”她坚决不从,拉起胳膊给他套上了羽绒服。
把轮椅推到床边,孔樾轻声道,“叫护工进来吧。”“我们可以啊。”她知道孔樾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从来不让护工做这些。“来。”喻瑾然扶着他坐直,他腰腹无力,手臂也用不上力,整个人软软地前倾着靠在了她身上。孔樾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可是手一点都不听使唤,撑在床边抖的厉害。“别用力了,刚才我们说好了的。现在你在生病,没有力气很正常啊。”喻瑾然拍了拍他的背,用力抱起他坐在轮椅上,又小心翼翼将他的腿放下来。躺床上太久没有动,他的腿又细了几分,软软地靠在一起,她忍住眼泪,给他穿上了棉袜子和软底棉拖鞋。
再次呼吸到久违了的病房外的空气,孔樾感慨万分,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真是无奈啊,就这么一点点风……”“我都说了今天很冷啊!”喻瑾然蹲在他的轮椅面前给他将围巾系的更紧了些,“我们就转一圈,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好。”孔樾看着她,好脾气的应声,“抱抱。”他伸出手,喻瑾然抱住他,忍不住吻上了他的唇,几秒钟浅尝辄止,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难受,连亲亲都不能放肆的亲了。”“好家伙,你要亲多久啊!”两个人的笑闹声伴随着初春的微风和日光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