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静待春风

冬至，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漫漫长夜后，一起静待春风吧。

连日大雪，冰天雪地，村民们开始藏冬冰了。魏无羡也在期中，袖子一撸，干得是热火朝天。

冰的应用十分广泛，可以保鲜，又可入药。村民们一般在冬至前后，修窖藏冰，同时藏入各种鲜果，春后取出，颜色宛若刚从树上摘下来一样。

魏无羡藏几条鱼，藏些吃不完的萝卜青菜，藏些小苹果爱吃的红苹果……

冬至到了，万物都在闭藏、休眠，大家相互之间最好能够做到“静而无扰”。似乎冬至时节，好好在屋里待着，便是一种美德。既是呵护自己，也是爱护“别人”。

因此画九、数九便成了冬日里情趣盎然的休闲生活。

魏无羡“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有一种九九消寒图，是画上一枝素梅，再画出八十一个梅花瓣儿，每天用彩笔染一瓣梅花，都染完后，春天就来了。

冬至一早，魏无羡便在桌台上铺上宣纸，提笔画了一枝素梅。数一数，正好九九八十一瓣。冬至开始进入数九寒冬。每天填一瓣，等所有的花瓣都填满了，就是九九艳阳天。填花瓣还有讲究。如果是晴天，就填下面一半，阴天呢，填上面，刮风填左面，下雨填右面，雪天就填中间。

苦寒的年代，人们希望以这种雅致和闲适的方式，捱过漫长的冬季。很想把无趣过成有趣，把难受变成享受。好在，数着数着，可以等到奇迹，寒尽春归。

“冬至大似年。”魏无羡一早起来画完九九消寒图就开始揉面，剁馅，做馄饨。馄饨既像元宝又像耳朵，与“浑沌”谐音，有着糊涂不开窍的意思。

魏无羡馄饨和饺子差不多做法，还好当初在王婆那学会了。哈哈，我真聪明。

小苹果一天不骄傲，一天不打脸就不是魏无羡了。

魏无羡娘说冬至吃了馄饨，会让人变得明白聪明，并且不会冻耳朵。

魏无羡我多包点，等会儿给王婆也送点去。

小小馄饨还象征着天地，所以家家户户都用它来祭祖。

祭祖之后，后辈总会给长辈自己缝制的鞋袜。叫冬至“履长”。履长，有着为长辈添寿的意思。

平常的时候，都得长辈先动了筷子，孩子们才能吃饭。然而冬至敬过祖先的馄饨，会先给孩子吃。他们认为，吃了冬至的馄饨，他们的书会读得好。

吃过饭后，如果家里有孩童到了读书年龄，则这家的父亲就要去为孩子们聘请私塾先生了。冬至是聘订塾师的日子。顽童们从此开始受管束、上规矩。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孩子已经上学了的，冬至就要隆重地宴请先生，有些地方，还要给先生送豆腐，并把冬至称作“豆腐节”，表示对老师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