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阳光斜斜地洒在虞岁父亲的病床上。

虞岁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水润湿父亲干裂的嘴唇。

病床上的男人比记忆中瘦了许多，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虞岁"爸，你一定要好起来。"

虞岁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虞岁"我和妈妈都需要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虞岁迅速擦掉眼角的湿润，转头看见严浩翔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与平日张扬的模样不同，他安静地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严浩翔"阿姨让我带过来的。"

他低声说，目光在虞岁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严浩翔"她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虞岁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虞岁"谢谢，但我现在不饿。"

严浩翔没有像往常一样用调侃或命令的语气回应她，只是轻轻打开保温桶的盖子。

浓郁的鸡汤香气立刻弥漫在病房里，虞岁的胃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严浩翔"喝一点。"

他盛出一小碗，递到她面前。

虞岁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显然也没休息好。

她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虞岁"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这么熟了？"

严浩翔嘴角微扬，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严浩翔"昨晚你睡着后，阿姨和我聊了很久。"

他顿了顿。

严浩翔"她告诉我，你从小就特别倔，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

虞岁小口喝着鸡汤，没有接话。

汤的味道很熟悉，是母亲最拿手的配方，加了枸杞和红枣，温暖从胃部蔓延到全身。

严浩翔"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

严浩翔的声音很轻。

虞岁的手抖了一下，汤勺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岁"费用..."

她艰难地开口。

严浩翔"已经处理好了。"

严浩翔打断她。

严浩翔"你不用操心这些。"

虞岁放下碗，鸡汤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虞岁"严浩翔，我不能..."

严浩翔"这不是施舍。"

他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坚定。

严浩翔"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有能力了再还我。”

严浩翔“利息按银行标准算，行吗？"

虞岁咬着下唇，眼眶又开始发热。

她知道严浩翔是在给她台阶下，维护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虞岁"谢谢。"

最终，她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严浩翔伸手，似乎想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收回手，转而拿起床头的水壶。

严浩翔"我去打点热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虞岁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看到严浩翔如此……

克制的一面。

那个曾经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少年，现在学会了尊重她的界限。

夜幕降临，病房里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虞母坚持要留下来守夜，把虞岁赶回了医院附近严浩翔安排的临时住所。

严浩翔"我送你回去。"

严浩翔拿起车钥匙。

虞岁摇摇头。

虞岁"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严浩翔"虞岁。"

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严浩翔"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最终，虞岁还是坐进了严浩翔的车里。

夜晚的城市灯火阑珊，车内的沉默并不让人感到尴尬。

虞岁靠在车窗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眼皮越来越沉。

朦胧中，她感觉车停了下来，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严浩翔"到了。"

严浩翔的声音很轻。

严浩翔"能走吗？还是我抱你上去？"

虞岁猛地清醒过来，慌忙解开安全带。

虞岁"我、我自己能走。"

严浩翔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到了门口，他递给她一把钥匙。

严浩翔"我家。"

严浩翔"离医院和学校都很近，方便你和阿姨照顾叔叔。"

虞岁接过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彻底清醒了。

虞岁"那你..."

严浩翔"我自有去处。"

他后退一步。

严浩翔"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号码已经存你手机里了。"

虞岁这才想起，昨天在医院时，严浩翔确实拿过她的手机操作了一番。

虞岁"你..."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严浩翔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句——

严浩翔"早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