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没想到会是他，“哦”了一声，而后亲昵地唤他“臻臻”。
尽管是隔着手机，并非面对面，但陆臻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总是能想到那天樊霄看他的眼神，暗沉又专注，像是天边阴沉的云，让人有种一旦跌进去，就再也难以爬起来的感觉。
他对他敬而远之，不光是他在他的梦里会抢走游书朗，更因为他给他的感觉。
他一向没什么出息，想着樊霄虽然惹不起，但他好歹躲得起。
然而......此时此刻他深吸了口气，“樊先生，因为您这边有一笔钱转错了转到我这里来了，您方便提供一下您公司的银行账户吗？我想把这笔钱给您转回去。”
陆臻的声音带着明显少年气，没那么低沉，清亮中透着一丝鼻音的软糯，听在耳朵里，像是被柔软的羽毛拂过，樊霄呼吸急促，丝毫不加掩饰。
“.......是...吗？”
陆臻以为他在问自己，连忙道，“是的。”
“可是......这笔钱并非是转错了啊。”
微妙的声音落入耳畔，陆臻耳朵烫得厉害，连同白皙俊秀的脸颊也染上明显的红晕。
这......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他打扰到樊霄办事了吗？
好像就是......难怪从接电话起，声音就那么奇怪。
他胡思乱想着，一时倒忘了追问，只道，“那个......樊先生，您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话，我先挂断了，晚些时候再给您打过去。”
听活春宫这种事，千万不要。
他握住手机的手紧得发白。
却在下一刻听电话那头的人道，“.......方便，不用挂。”陆臻：“.......”
陆臻沉默了。
这种事情总该避着点人吧，这人怎么还如此光明正大......
“.......我在运动，你说就好，我听着呢。”
似是觉察到什么，樊霄忽然解释。
陆臻却愣了愣，紧跟着一股热潮不受控制地席卷整个脸颊、耳朵。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人家只是在运动而已，自己怎么会想到那种事！
“抱......抱歉樊先生，是我误会了。”
陆臻的声音磕绊了一下，努力想维持镇定，但那份窘迫还是顺着电波清晰传递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气息有些不稳，但明显愉悦。“误会什么了？”
樊霄明知故问，沙哑的嗓音里藏着一丝玩味，“臻臻你在想什么？”
陆臻的脸更烫了，几乎能滴出血来。
“没，没什么。”
他急急否认，只想立刻结束这个让他无所适从的通话，“既然樊先生在忙，那我.......”
“我说了，很方便。”
樊霄打断他，“你继续说钱的事。你说，不是转错了？”
陆臻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忽略对方语气里的狎昵，继续公事公办。
“是的，樊先生。您助理先前已经支付过报酬，这笔额外的，款项我认为没有依据，所以想退还给您。请您提供一下收款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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