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顾沅最后是迷迷糊糊睡着的，直到第二天手机铃声在耳边响了半天，才不情不愿捞起来放到耳边。
刚一接通，聂曦光的声音就急吼吼地传来。
“沅沅，你今天几点到呀？我们早点过去接你啊！”
顾沅顾沅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含糊地回，“下午......四、五点吧。”
“四、五点？那正好诶！我真怀疑李雾是知道你今天到。”
“啊？”
顾沅懵懵的，聂曦光的声音却更兴奋了，“今天李雾学长请吃饭，你可一定要来啊。”
“不说了，我就是打电话通知你一声，现在要准备论文去了，到了可得给我打电话！”
顾沅都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挂断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笃笃。”
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怔忡。
“沅沅，醒了吗？”
林屿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一如既往的平稳清冽。
“醒了！”
顾沅扬声应道，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换衣。
她特意选了一件款式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脸上只拍了点保湿水，清清爽爽，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大学生。
打开房门，林屿森果然等在门外。
他今天倒是没穿正装，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配灰色长裤，居家随意，但通身那股矜贵清冷的气质却丝毫未减。
“我准备了早餐，吃完我送你去车站。”他言简意赅。
“好。”顾沅点头，跟着他去了餐厅。
和平常一样，中西餐都有。但顾沅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碗白粥和一点清爽的小菜。
吃完饭，林屿森开车送她去机场。
一路上林屿森接了两个工作电话，她也没怎么说话，两人间交谈很少。
直到抵达机场外，她准备下车，林屿森叫住她，“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
顾沅怔了一瞬，脑海里迅速回溯，却捕捉不到明确指向。
她眨了眨眼，茫然道：“什么话？”
林屿森低低地笑了一声，侧过身，手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望向她的目光像沉淀的夜色，幽暗而灼热。
“说好的......”他重复，语速放得极缓，“毕业典礼那天，穿我送你的裙子。”
不是询问，是陈述。
“......啊，好。”她下意识地应下，眼神却微微飘忽，避开了他那过于专注的凝视。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因这短暂的对话而粘稠起来。顾沅感到脸颊隐隐发烫，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心慌的密闭空间。
“那........我就先走了。”她垂着眸，小声说着，伸手去推副驾驶的车门。
“咔。”
预料中的开门力道落了空。平日里轻巧一推便能打开的车门，此刻却纹丝不动。
顾沅愣了愣，手上加了点力气，又推了推，依旧不动。
锁了？
她正要转头询问，身侧的气息骤然迫近。
林屿森毫无预兆地探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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