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能记得是在期末考试的那一周,我被人在校门口那条街围堵了。为首的几个人都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我一眼便认出了那站在最前面的人是王取义,那个校霸。上次他在全校面前检讨时,我清楚地记下了那张脸。要我说,如果不是他穿衣着华丽,就真的和地痞无异了。
“是江幸川吧?”他对后面一个人说着。
“对,就是他,给我教训他一下让他在家休息个把星期就行。”
我呆怔住了,没有想到竟然会轮到我遭受校园暴力。但很快我便弄清了其中的缘由。
“是期末考试的奖学金吧?是黄永乐让你们来的。”我努力收复害怕的情绪。
“看来你知道啊,那我们也不废话了。”王取义挥舞着手中的铁棒准备要动手。
“别,别,别,我……请你转告他,我愿意放弃考试让他拿奖学金,或者你放过我,我可以把奖学金都给你们。”委曲求全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的最好选择,现在我根本无法逃走。
王取义对我的话丝毫不感兴趣,满脸尽是不屑。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我到底是躲不掉的。可就在这时,一个令我意外的人却出现并搭救了我。(说是搭救,可日后离他却没少给我找事做,以致我都不希望他当初出现。)
“哎,你倒不如把奖学金给我,我可以保证你没事。”
说句话的就是和王取义齐名的沈忠波,他拨开人群站在我前面讲道。
“老黄,卖我了个面子,放过这小子,下次我请你吃饭。”他拍着王取义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听沈忠波这一说,王取义还真就妥协了。上一刻这个他还很耀武扬威,下一刻就直接答应了沈忠波。大概是小巫见大巫吧,确实是个街边地痞无疑了。
生活里充满的多是戏剧性,原本我所认为的“恩人”,却是一个处心积虑想我败裂的受人指使的帮手。纵然我清楚了他的第一层面目可背后却仍是数不尽的新生面孔,而我就在这里边不断的周旋,不断陷落在这无止的泥潭中。
在王取义一行人走后,沈忠波便提出了要“护送”我回家,我自然不好拒绝他。自从搬出学校宿舍后,我便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对于居住在家中,我实在没这个想法。
沈中波在后面跟着我一路。“你自己一个人住真好,那我以后常来陪你好了。”
“这就不用了吧,我很少呆在这的。”说罢我内心不停祈祷他可以听懂我的婉言拒绝。
“没事,指不定那群家伙以后还会骚扰你,我干脆天天保护你好了,我们就算是兄弟了。”他好似打趣的说道。
我真是今天走霉运了,先是个地痞后又是这个无赖,甚至我都可以认为他们是一伙的了。可我最后还是没能够拒绝他,只能凭借一个苦笑回意,而这也成了我痛苦的根源。
那天后他真就每天跟着我。起初我到家后他便会离开,可久了之后,(大概他认为我和她真的是兄弟吧。)他竟开始要求在我家休息一会儿,有时还在那死皮赖脸地吃着我房间的零食,睡着我的床还一脸惬意地跟我谈天说地,全是我不想讲的话题。他的模样简直是把我这当他家,不能再悠然自得了。
我多次和他说起,可每至此,他总会说:
“幸川,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天天保护你都快累死了,在你家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我无言以对,究竟是谁没意思啊。他是如何讲得出这种话的,我真是理解不了,按他的意思,那还是我失了一个主人的身份喽,可笑至极。
当我认为那是他的全部把戏时,他又搞起了新花样。这次,我下定决心和他分道,不再往来。
我能够清楚地记得他从我这儿借走的钱数,平日里他总拿这些钱去买酒和他那些所谓的朋友潇洒,然后花完了钱又向我借。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倘若仅是这些倒还不至于令我那么做,因为每个月我都能在父母那得到一笔丰厚的生活费。那数目是够以前的我花几个月了,所以我总能存下一大部分。而他呢,更为过分的是每次他都把他的朋友往我家里领,还美其名曰:带我社交,并让我在旁边干这干那的,像去买下酒菜什么的。
记忆里,很多次是十点半后都是我都睡下了,可他却在门外大声叫喊我的名字还砰砰砰的敲门。惹得邻居对我投诉不断,让我在他们面前一副假惶恐,卑下的模样,又让我失眠了好久。
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于是我谎称父母要去我那里,让他先别来,然后便迅速的退到了房子回到我父母的家中。这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