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周圆和风无绪（番外）

一日，周圆与张家的长子张旭约好，一起去看那何员外家的独女何婷婷。据说，何婷婷身量纤纤，皮肤白玉无瑕，唇似桃红，齿如编贝，眸若秋波。用私塾的老夫子的话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卯时，周圆起身去往学堂，拿出昨日夫子教的《千字文》，开始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夫子路过他的身边，弯下腰听了听他念的是否有错，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捋了捋下巴上续了半辈子的长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离开去听听其他人的成果。

学堂是朝廷特意为高官男子所设立的太学，文官与武官的男子本是分开学习，但前两年推行新政，便将十三岁以下的文武官员的男子都放入同一学堂，文武兼修。十三岁之后，可让学子自选课程，选文或选武都由自己选择，及冠之年，参加科举，入仕。周圆的父亲是御史，张旭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曾斌礼的父亲是工部侍郎，皆是文官。

夫子离开后，一旁挤眉弄眼的曾太守的小孙子曾斌礼“暗示”周圆，周圆把书本举过头遮掩着自己和曾小公子的小动作，“你干嘛？”

“听说你要和张旭那小子去偷看何婷婷？带上我呗！”

“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晓峰说的？”

晓峰是张旭身边的书童，为人聪明好玩，与张旭自小一同长大，但就是大嘴巴，但大嘴巴的对象仅限于周圆和曾斌礼身边的书童——知明和问仪。

周圆无语😓势必要张旭把晓峰给打发了，臭小子。

“别管谁说的，你们是不是要去？带我带我，我想去。求你了求你了。”曾斌礼双手合十，朝着周圆的方向行拜礼，祈求着他能够带着自己去玩。

周圆见此状，心软便答应了下来，同一时刻，夫子看见曾斌礼和周圆的小动作，气的吹胡子瞪眼，将二人狠狠地打了十下手心板，罚站了一个时辰才了罢。

午后，休假半日的张旭回到了学堂，三人凑在了一起。

“你怎么今日休了？还只是休半日？你们都只说去看，没说什么时候去唉。是今日吗？”曾斌礼一连提了三个问题。

“这个小笨蛋怎么跟着我们了？”张旭拉着周圆转头小声嗔怒问道。

周圆咬牙切齿地回答：“这还要得益于你的小书童啊！ ”

张旭闭眼压下对自己身边这个大喇叭的火，心想回去之后就罚晓峰抄书！！！

二人回头，“我爷爷昨日和我叔叔回京了，晨起拉着我去军营操练了，说这么多月未见，来查看我是不是偷懒了。好在今日与我对决之人是个倒霉抽签出来的新兵，拳脚功夫还不到家，被我蒙混过关了。”

张旭的爷爷是当今朝廷的大将军，奈何自己的儿子从了文，便从小操练孙子习武，希望他能够继续代替自己保家卫国。

张旭对着二人说道：“什么时候去？我也不清楚，但是听说花朝节，何婷婷被选为“花神”，到时候需要被百姓们请到花神庙，参加典礼。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去看看，和她认识认识。”

“可是，花朝节那日，夫子说要带我们去妣丽山踏青，到时候肯定会清算人数，我们怎么逃啊？”曾斌礼又问道。

三人撑着脑袋，摸着下巴想着各种逃跑的方式。

晓峰、知明和问仪此时学院外堂打闹，周圆灵机一动，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可以让外面那三假扮我们去妣丽山，学堂这么多人，夫子不会只盯着我们看。”

张旭疑惑道：“可是他们除了身形之外，容貌与我们没有一点想像的地方，这个怎么办？”

周圆答道：“这个简单，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用胭脂，点在我们的脸上，就说是春天花开，花粉过敏得了疹子，这段时间用帷帽遮面。但是千万别惊动家里人，我们在入学堂之前装扮好就行，左右不过两日，也不会察觉到。”

“这个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下子三个人都得了疹子吗？我听上去都觉得扯。不如你俩得疹子，我自有办法出来。”

“行吧！那两日后我们在学堂门口见面。”

打定主意后，三人散去，各自将自己的小书童唤来。晓峰则是被张旭威逼，知明是被周圆利诱，问仪聪明得很，表示没问题。

当日下学后，周圆去自己的阿姐房中拿了一盒胭脂偷偷地实验了一下，看着镜子觉得很是不错。张旭则是支开了自己的母亲，去她的胭脂盒里偷偷挖了一小块，用手帕包着，以免被发现了。

第二日，两人戴着帷帽出现在学堂门口，夫子见状怒道：“你二人这是怎么了？赶紧给我把这玩意摘下来，堂堂男儿，做什么虚掩。”

“夫子误会了。前两日我二人贪玩去郊外，沾惹了花粉，脸上起了疹子，大夫说这几日不宜见人，但我二人皆瞻仰夫子的学问，才会出此下策。夫子莫怪”张旭向夫子作揖行礼答道。周圆随着张旭作揖，并不出声。因为在这方面，夫子一向是更信任品学兼优的张旭。

夫子听到这样的回答，油然而生出一股 “孺子可教”的自豪感。遂，放过他们。

就这样维持了两日，到了花朝节。

“少爷，这样真的可行吗？我要是被发现了，老爷不会打你，但是会打我，你可要救我。”晓峰和张旭早早地来到学院的僻静处互换衣服。

“不会的，你少说话就行。”

“你俩好了没，人都等着了，就差「咱俩」了。”周圆已经和知明换好了衣服过来小声急催道。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别催了。”说完这句话，人就已经出来了。

去踏青的阵仗也不小，但因为此时街道上的百姓都去参观“花神游行”，除了学堂的人和侍从也别无其他。

四个学子乘坐同一辆马车，周圆和张旭被安排和户部侍郎家的老二谢宁宇以及吏部侍郎家的老三李智豪同一个车。

“周圆”和“张旭”上车后，一个腿直哆嗦，一个浑身发抖。索性双方平常交流不多，谢李二人并未察觉端倪。

周圆和张旭在大队伍离开后，从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窜了出来，拍了拍在学堂门口等候的曾斌礼。三人边赶边说着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出来的。昨天夫子还说，如果不去踏青，就要和他说一声，同时他会通知家里人。难不成，你爹开窍了还是你在夫子那边做了什么？”

“这个啊！很简单，我把夫子差送信的信使给收买了，拿到了那封信。我们三人要是都用这招，就不太行，因为周圆的御史爹肯定会回信给夫子，然后又提出一大堆的建议。你爹，就更别提了，就肯定是说于礼不合，肯定要你去。我爹最近因为要修一个大祭台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空闲处理我的事情。”

张旭和周圆停了下来，对着曾斌礼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