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确实挺惨的。”记者淡淡的说道。
“故事讲完了,您想听后续吗?另一个角度的后续。”
俄罗斯打开酒瓶,问道。
“那也不妨来听听。”
记者喝了一口咖啡,先前的着急已经给他放下了,他只想知道对方所谓的后续是什么。
“那是他学生不知道的事情。”
“学生可能只知道,老师误入歧途,间接性的毁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可能也记得那天老师亲手摔坏了亲自送的五角星,记得一个理智之人近乎癫狂的样子。”
“但他不知道,摔坏的那颗五角星是老师自己的,象征着是老师亲自毁了自己的前程因而与他无关。”
“他也不知道老师是有多么向往那颗红星——临死之前眼神里面都还有着光亮,除了依靠这个别无他法了。”
“他更不知道,其实他的老师心里是有着他的,虽然说他送了一些碎碎的小东西都已经被打破烧毁——当初为了避免睹物思人,但是唯独学生一针一线织的围巾,老师甚至到死都不愿意松手。”
“后来啊……老师的长子在他的抽屉里面找到了一个木匣子,上面有鲜红的苏联国旗,只不过是被锁着,密码是四个数字。”
“他的长子试过很多个密码——‘1922’、‘1991’、‘1919’……然而,却没有一个能成功打开。”
“直到他拨出了一串数字。”
“1949”
记者内心仿佛如被电击一般,痛的如此突然,仿佛要是猝死般。
“木匣子一下就开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条艳红如鲜血一般的围巾,上面绣了两个标志——苏联国旗上的镰刀锤子,中国的五星。”
俄罗斯平淡的叙述着,淡蓝的眼眸注视着对面那个声称是记者的人,内心早已波澜不平。
“故事到此已经完全结束,先生。”
俄罗斯饮尽最后一口酒,双手交叉支棱在桌子上。
记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抱歉,身体欠恙,失陪。”
他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了咖啡店,一开始被围巾遮住的五角星经过阳光的反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亮光真的好刺眼啊。
刺得他流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不过很快就忍住了,毕竟他是鈡華,大国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流泪……
—— ——一次联五会议结束后————
鈡華如今强大起来,曾经看不起他的国家纷纷销声匿迹。
以前他被称为东亚病夫,现在可以同美俄共商,有人开玩笑道“表面是五国掌权,实际上是中美俄三国鼎立。”
中国是强大了,如他的老师所预料一样。
只不过那个大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每年12月25日的白桦林,都显得格外冷清。
说来也是笑话,他的一生从革命开始,带着理想和信仰奋斗,战争的炮火蔓延到他的身上,被敌人打的全是伤痕也未曾放弃过,却在温柔乡中腐烂放弃了一直坚持的自我。
苏联的解体绝对不是偶然机遇,而是蓄谋已久。
“父亲。”俄罗斯每年都会来此,鈡華虽然对此感到惋惜,但他却不知为何刻意躲避来到这里。
以至于若是赶上俄罗斯真正忙碌的时候,可能都没有人来祭拜吧。
“俄。”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了”他淡淡的回应道。
“嗯。”
鈡華手持着一束向日葵,在白桦林里面显得十分合景。
两人久久地伫立着,俄罗斯规规矩矩的站在墓碑前对身后的人说:“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
“嗯。”
树林间有风吹过,掀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风凉凉的,柔柔的,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如同忽然升起的烈日,乍泄于林梢间,游离浮动的光粒构成的一个光影斑驳的世界。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俄罗斯半倚在白桦树前。
有那么一刹那,鈡華甚至都要错把他认为是苏联了。
“什么?”他问。
俄罗斯叹息的望向天边,那抹红色褪去,留下的是一片黑白混杂不清的景象,静默的、安然的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伴随着风吹过的声音 他轻启双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叶隙间洒落的阳光照在脸上,给人一种舒适到哭也哭不出来的感受。
终算是忍不住,鈡華跪在墓碑前哭泣的像个孩子,平时的庄重威严,此时从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俄罗斯默默的听着,那是怎样一种哭声?撕心裂肺都不足以来形容了。
他就静静的在鈡華身边陪着,望着远方,远方。
没有绝望。是一种淡然,一种安详,更是一种日落该有的模样。
“星辰有燃尽的那一时,宇宙也有完全冰凉的那一刻。”
——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