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浮上水面,蓝柒将吊坠交给他。
坠子外表透明,中心红色的血色形成一只小鲸鱼,蓝柒将它递给了许深道:“这个吊坠你戴好了,千万别掉,以后我可是可以靠这个找到你的哦。”
许深点头,并没有多问立马就戴上去了,又对她道:“放心,不会有事多,不用这么不安。”他抚摸着蓝柒的头低声安慰。
蓝柒明了,道:“今天去不了你家了,我要回海底,我感受到了危险。”天色微沉,蓝柒的心跳的很快,是一种源自血脉的警示。
“你快回家,路上小心!”
话毕,她便回到了海里。
这一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整个海洋似乎都摇晃了起走,蓝柒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了。
怀着不安的心,蓝柒依靠着蓝星慢慢入睡,却并不太安稳,所幸这个珊瑚丛很结实。
而在小镇里,许深回来时便挂起了大风,雨水倾盆而下,潮水涨得飞快。迈进镇子,有好些房子都被风吹塌了,许深着急的往家里赶。
风夹带着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生疼。他双手拢着额头,眯着眼前进,却被吹倒在地。
“嘶……”
手臂被叉出一道切口,鲜血混着雨水滴落,许深甩甩手臂,爬起来继续往家走。
所幸后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许深到家时一切安好,不过屋檐出现了裂痕,目测撑不住多久。
许深冲进屋子,看到的就是奶奶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将许奶奶架起来往外走,边着急的询问情况:“奶奶你还好吗?没事吧?”
许奶奶沙哑着声音,咳了两声:“没事,先,先出去。”正在两人快走出屋子时, 房子还是没扛住塌了。
塌的那一瞬间,许深惊慌失措地护住许奶奶孱弱的身体,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只是像搭在了肩上,胸口的吊坠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他紧了紧坠子,移开木板,许奶奶喘了两口气,非常虚弱。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腿已经血肉模糊,这应该是出来时剐蹭到的,那时奶奶的腿已经没知觉了,怕是也没发现自己受伤了。
风小了,但是雨还在下,淅淅沥沥连带着他脸上的泪水。
“奶奶……你不要吓我啊……”许深擅抖地将她搂在怀中,呜咽起来。
“小深乖,奶奶就是有点困了……”许奶奶的声音很小,小到他几乎听不见,许深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在怀中带着浅笑闭上了眼睛。
明明已经出来了,明明逃出来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
许深母亲早逝, 父亲在外地工作,他们关系并不亲。爷爷在他七岁的时候去世了,只有奶奶一直带着他长大,他最亲的就是奶奶了。
少年埋在老人前襟痛哭,却没有声响,许久无声。
这场持续了五个小时的暴风雨过去了,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幸存的人们将受伤的亲人安置好,把去世的亲人从废墟中找出来,抱着遗体流泪。
镇长爷爷看到了这一幕叹了口气,救援队的人已经来临,救护车也在路上了。
镇子并不大,每家每户的联系方式花名册上都有登记,镇长爷爷挨家挨户走访,联系那行外出的亲人们,也联系了许深的父亲。
总归是要个人带的。
当晚,许父就赶了过来,父子两相望无言。
“小深……”
“别叫我,你有种别回来啊!干嘛还要回来!”
许深愤怒地瞪着男人,如若不是家中无人,奶奶也不会去世,他恨父亲也恨他自己。
他们是连夜把许奶奶下葬的,许深在灵堂上跪了许久,手臂上的伤口早被雨水冲的泛白,现在缓过来又开始渗血。
奶奶和爷爷葬在了同一处。
许深终究是年纪太小受不住了,撑过了下葬就发起了高烧,人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许父红着眼睛,没有触碰到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了车,直接把他带去了市里。
一切终究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