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我大包小包滚回学校。好几个朋友是留学生,还能继续网课。我羡慕地咬牙切齿,于是在群里撺掇他们来看我。
“你那学校都快进海里了。”老唐无情拒绝。
“就当来看海。”我说。
其实只是兴头上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真的成了行。
我在上午最后一节课饿得眼冒金星,盯着秒针一格一格地朝前走。就在这时收到夏幕远的私聊。
“你学校现在哪个门能进啊?”
我甩过去三个问号:“真的来啦?”
“对啊。”男生回过来一条语音,从耳机直接传到我的鼓膜,听起来漫不经心,又带着一点笑的意味,“你下课了吗?”
我给他们在学校南门的东北菜馆接风,大学城的物价实在友好,我难得大方地点了菜单上所有顺眼的菜,五个人坐了个团建用的大圆桌。
夏幕远坐我斜对面,很认真地在用筷子分离一块拔丝地瓜。
我其实没想到他也会来,毕竟我跟他认识不久,也不算多熟。
“你好喜欢吃这种。”我说。
“啊?”夏幕远抬头看我,“哪种。”
“甜口的。”我有理有据,“烤苹果,拔丝地瓜,还有你刚刚夹的玉米烙。”
林近拿筷子猛敲一记碗沿:“我呢,喜欢吃什么?”
“我不在乎。”我说,瞥到夏幕远眼睛弯弯的,好像在笑。
我们去看海。
还是冬天,渔人码头的风很大,朝着脸猛吹。老唐打开车门的同时发出一声带着疑问的cao:“怎么会这么冷啊?”
夏幕远倒是很冷静,只是拉拢了一下不太厚的外套:“这是海边。”
男孩子的下颚线流畅又清晰,轮廓重叠着后面已经不再开放的旧摩天轮,像日剧里截出来的画面。
我举起手机:“别动,拍个照。”
夏幕远很有帅哥的觉悟,一点没躲,只是很轻地侧了一下头,眼睛朝我看过来,是个邀请。
“你一起吗?”
我们沿有着宽宽的拦起来的堤坝的海岸线走了一段,我问霞幕远冷吗,他额前的刘海被吹得飘起来,像个无害的高中生。
“还好。”他说。
晚饭我们去了附近有名的牛肉火锅。农家乐形式,朴实的招牌和大排档必备的塑料桌椅。
我转着圆珠笔画菜单,问要吃什么。
“两斤牛筋。”老唐说,“别的随便。”
“多点点吧。”林近说,“好饿。”
“反正你永远好饿。”我抓紧时间刺他,“你好,这里点单。”
正是饭点,店里人多,背对着我的服务阿姨上了年纪,耳朵不太好使,吵吵声又响,喊了两遍都没反应。
夏幕远手朝我伸过来,拈起来打过勾的纸:“我去给她。”
然后他就站起来,我一边拆一次性碗碟一边看他,一米八还多的高瘦男孩子戳在不算宽敞的店面里,帅得特别明显。
真的点了很多,桌上放不下,上菜的时候推了个三层的带轮小架子过来。服务员就是本地的老阿姨,普通话不太标准,语气非常热情,甚至带点慈爱。
“大小伙子,多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