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半个月,清羽颜眼里的血丝褪了,可孩子们还是一见她就躲,像看见会走路的冰雕。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嘴角拉平,眉骨投下一道硬线,像把“别靠近”写进皮肤。
她默默记数:这个月第三个,不,第四个。
她蹲下来,把糖递到孩子鼻尖前,声音低却软:“别哭,姐姐不是坏人。”
糖纸一响,哭声就停了。
敖昭青她起身向母亲鞠躬:“对不起,我受过点伤,脸僵,吓着孩子了。”
母亲笑笑,牵着孩子走远,悄悄补一句:“姐姐其实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可怜。”
那孩子回头,眼泪还没干,同情先爬上来。
清羽颜把叹息咽回喉咙,抬眼看见墙上海报:凹凸学院,彩字跳着,像冲她招手。她想起一九八七年的梧桐道、铁铃当,心里忽然痒,撕下海报,卷成筒,一路带到校门口。
风纪委员拦她,绿眸礼貌又警惕。
敖昭青她先开口:“学弟,我八七届的,回来看看。”
安迷修把“学弟”两个字咽回去,改口:“转校生?”
敖昭青 “华夏户口,只是脸长得洋气。”
他算一算,三十六年。
安迷修“学姐好。”
他们绕操场走了一圈,樟树比当年高,教学楼贴着新玻璃。安迷修偷偷合拍,发到贴吧,配文:和36年前的学姐。照片里,她仍像二十出头,白发金瞳,时间忘了下刀。
帖子一出,校园炸了。
凯莉托腮笑“都市传说现身,得去会会。”
雷狮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带我一个。”
流言跟着跑:临时教室盖在旧墓旁,夜里有哭声。安迷修头皮发麻,放学直奔白虎庙,求镇邪。
第二天,工地白光一闪,白虎虚影踞梁,黑影被撕成碎雾。教室顺利封顶,九月开学,新学生推门而入,命运的齿轮悄悄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