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宝案件,派出所从现场采集的线索是:两双不同的鞋印,一双42码的球鞋,一双39的夹趾拖鞋。
滴落在案发现场地上的血渍。
在现场小黄毛,或其他目击的人。
42码鞋的主人是死者刘玉宝,39的夹趾拖鞋是犯罪嫌疑人的。
案发现场采集到的血样,与在库的数据比对,没有找到匹配数据。
以夹趾拖鞋为突破口,寻着夹趾拖鞋为线索搜索,就在这个村,少说也有几百只脚穿夹拖。如果以全市为搜索范围,全市少说也有几万只脚同时在穿。
以夹拖为线索排查起来,需要大量人力和时间。
案发时在现场去小楼的黄炙,被吓傻了。
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除了黄炙,警方没有找到其目击现场经过的人。
因为案发地,也就是网吧后面的小楼,密封性极强,小楼前后左右,被广告油布围得严严实实,从外往里看,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这个小楼原本是电线厂的厂房,是租村里的地盖起来的。
后来电线厂倒闭了,要拍卖这个小楼抵债。
村委会出来说,土地所有权是村里的。
要卖,也要由村里买。
即将被拍卖的小楼,被终止了拍卖。
争产权的两家,都用广告油布,围在小楼上,昭告自己对小楼的所有权。
后来,按照市政规定,村里需要建公厕。
小楼的二楼就改成了公厕。
那个公厕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让警方头疼的是这些线索,随着调查,似乎难以推进,或者进展得很慢。
更让警方头疼的是弄到派出所的小黄毛,他现在成了派出所烫手的山芋。
从把他弄到派出所,他就一直捂着头呆坐,稍大点的声音,都能把他吓得嗷嗷怪叫。
如果他忽然感受到有危险,就在派出所横冲直闯地乱跑。
派出所既要调查案情,还要照顾这个被吓坏的,问不出名姓,没有身份的家伙。
几天下来,大家都被这个小黄毛折磨的焦头烂额。
经过商议,一致认为,得赶紧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给他送医院治疗。
因为不知道黄炙的身份和姓名,派出所首先想到联系网吧老板。
按网吧管理条例,出入网吧人员,都要登记身份证信息,而且至少要留存60天,网吧肯定存有黄炙的资料。
查到黄炙的身份信息,就能联系到他的家人。
派出所找到网吧老板,询问公厕发生命案前,网吧的人员登记情况。
老板支支吾吾地一会说登记簿丢了,一会说被工商拿走了。
问急了,才说自己开的是黑网吧,没向来网吧的人登记过身份信息。
他嫌麻烦,也怕给上网的人填麻烦。
无奈,派出所只能另想办法安置黄炙。
毕竟派出所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社会安定,打击犯罪活动的场所。
他们没办法,也没能力处置黄炙这样的人。
派出所联系安康医院,恳请他们收治黄炙。
医院拒接这样的“流浪”精神病患者。
医院方说,按规定,警方送安康医院的病人,需要民政与公安机关先确认病人的身份,确定是流浪精神病人,并且是本地户籍,才可以送进来。
接到派出所电话,医院一股脑,把以前派出所朝他们医院乱堆人的不满,全都说出来了。
医院指责派出所,经常不管是不是精神病,有没有没搞清楚这些人的家人、籍贯,全都一股脑朝医院塞过来。
医院说,他们也有难处,他们现在收治着警方送来的病人,远超过预定100人/年的收治人数标准。
财政每年定额拨给医院80万元,按每人每月900元的标准,他们都已经入不敷出了。
医院床位的承载能力早都超爆上限了。
为了扩展收容能力,他们已经向上级申请增加床位,文件递上去了,却迟迟没有批下来。
医院还担心,有病人意外死亡,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精神病人病情长短分级问题,有转院问题?
警方只知道送人,却不替医院考虑这些艰难的问题。
被拒绝后,派出所还是希望医院最终能出于人道精神,将黄炙收治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