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前的大朔皇宫,于宰相委婉地向陛下讨了亲事,有意给自己的嫡次女与元阆牵线搭桥,陛下只是应着会为宰相之女寻个好亲事,并未表态。
而自元阆再任总章衙门主事以来,秋宜之父的门生对元阆是明里暗里诸多不满。圣上既不想让元阆同权臣于相结亲,又想化了秋家门生的怨气,就把主意打到了秋家上,只是眼下重中之重是几日后的花灯节。
花灯节那日,圣上一时兴起出游,与民同乐,恰巧在附近小茶楼的雅间里见到惊马窜市,害人落水,险些乱了花灯节,所幸被救上来。但秋水寒凉,不会水性之人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公公到桥对面打听,便知落水的是秋家四姑娘,又见湿漉漉的元阆在指挥,就知救人的是元主事。帝表面勃然大怒,罚了奉京府。实际心里开始盘算着事,回宫立刻差人寻了秋氏一族的名册,还找了件与总章衙门职责无关又极为繁琐耗时之事把元阆派到京郊。
可惜秋氏一族的姑娘不是早已定亲嫁做人妇,就是还在牙牙学语。最后只剩秋家四姑娘最为合适,家中独女,待嫁年纪,又无姻亲,其父依着祖产,开个小铺子,其母只是小私塾的夫子之女。
圣上本以为秋家四姑娘命不久矣,于相又隔三差五明示暗示。圣上几乎要婉拒不成时,这秋家四姑娘又活了过来。圣上已经挑着日子给二人赐婚,一来敲打于相莫要越线,二来堵住秋家门生之口。
大朔皇帝本就派人留意着秋家四房,想等着元阆处理完京郊之事,让那秋家四姑娘养些时日再颁旨赐婚。
可惜卫家郎君日日着人送礼至秋府的消息都已经传到圣上耳里,圣上便以其他由头召元阆回京,让户部去收个尾。
元阆回京修书汇报后,就请了几日早朝的假,在总章衙门批公文。大朔的帝君就先下手为强了,所以卫小郎君只送了四日糕点就送不出去了。
听到圣旨的秋家爷们都愣了片刻,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秋家大爷,拉着秋家四爷接了旨,叩谢圣恩。秋家四爷接过圣旨的时候人还是呆着的。等着宫里的人走了,秋家爷们和娘们已经开始忧心忡忡。
“我儿真是命苦呀!早知今日,我就该直接应了那卫家郎君,虽是礼数不周,但也好过嫁给那朝堂中人。”
“可不是怪你嘛,我早就吩咐你早些应了这门婚事。你偏偏要等着人家郎君的父母提亲。早前在教坊司的时候,贝贝还骗了那元阆。骗人就算了,偏偏还骗了人家一枚金锭。此人的手段大家伙都是见识过的,若是女儿嫁过去,还不受尽欺负!”
秋家老三率先发话:“抗旨不遵,欺君瞒上又是砍头的大罪!横竖都无退路。”
“老四,你们还是先别哭了,得想想怎么同自己姑娘说起。二丫头也在,平日里法子最多,不如让她出来商量商量?”秋家老大接着说。
“对,对,嫣丫头想法最多。暖阳,暖阳!快去小姐房里喊二小姐。”
总章衙门
元阆还在桌案前奋笔疾书,见着宫里来人,还以为是被人寻了错处,不知是要罚俸还是要贬官。直到听完那公公的宣读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还是在张翼的提醒下接旨谢恩。直到宫里的人都走光了,元阆才回过神来,起身坐到案前。
“这陛下最近还有给人做媒的乐趣?还偏偏给你做了秋家的姑娘?”
“妄议圣上,小心被人听了去。”
“是,那你真是要娶那四姑娘?”
“这两日我要把所有公文批完,别让人来打扰我。若梁翊或是秦暄那边来人,告诉他们待我批完公文,休息一日,再商议。”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