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元主事救了于小姐,上文见番外(一)救人那些事
未时已过,元阆和张翼才赶到了邰英寺。马车一停,元阆着急忙慌地下了马,一路询问,直奔纸上所写的庙宇。张翼栓好了马,赶紧跟上,生怕元阆出事。
张翼跟在元阆边上,看元阆手上染红的帕子,又想到腹部背部的伤,忧心地说:“元小六,你慢点。你伤着呢。”
“我没事。我的身子我知道。”元阆快步向前,若不是腹部的伤口扯着,早就跑到了地。
在张翼一路的念叨下,元阆来到了佛殿,扫视了一眼,这时根本不见有年纪相仿的女子,何谈系着荷包和铃铛的那人。
元阆从怀中拿出了那枚铃铛,走上去问边上的小和尚。“小师傅,你可有见过拿着这样式铃铛的人。”
敲着木鱼的小和尚睁眼看清了来者的面貌,顺着男子的视线低头一看,这玄青色的铃铛在染红的手上,属实是乍眼。
“小师傅,可见过?”元阆见小和尚看了这么久,以为有了希望,连忙接着问。
小和尚听出了话里的焦急,摇了摇头,只见那人故作无事地向自己道了句谢,握紧了另一只拳头,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施主,留步。”小和尚走到了元阆面前,“我是未时来的。早前是道情师叔在的。”
元阆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欢喜,眼睛都亮了几分,赶忙问:“小师傅,可否告诉我你的师叔现在何处?”
小和尚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师叔应该在……”
张翼跟着元阆七拐八绕才到了后山,一路上看着元阆忍着痛也不肯停。结果,这小和尚口中道情师叔只说了句香火旺盛,没有留意。
元阆踉跄了一下,搭着张翼的手臂,愣了一刻钟,眸中的悲伤失落是彻底藏不住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可是机会被自己放走了。若是能再早点,就再早点,说不定自己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走吧,先回去治伤。”张翼安慰说,扶着元阆往回走,“以后会有机会的。”
“小七,我不信她真的不等我了。”元阆闭了眼,缓了一会,他不相信小姑娘真的不等他了,有些哽咽地说,“我还要再去问问别人。对,我该再去找找的,说不定还能追上。”
张翼看元阆不要命似的,在这邰英寺问了一路,生怕漏了个人,本想把人打晕扛回去的。可今日不让元小六问个清楚,他就不会死心。好不容易友个伙夫说见过有人戴了铃铛,可等元阆不要命地追了出去,张翼也听到了伙夫没说完的半句话,可惜是枚金铃铛,还是个公子。
日落西山,邰英寺的人都被元阆问完了,就差那些花鸟山没问了。此时,元阆体力有些不支,跌坐在了地上。张翼无奈地把这素来沉稳的元小六扶到了亭子里。
“元小六,该走了。”
“小七,你说她是不是在与我置气,所以故意躲着我。”
“元小六,你……”
“小七,我太笨了,该去该去约好的地等才对。”
张翼见元阆就消停了一刻钟,又强撑着身子,走回了那佛殿。戌时过了,寺门紧闭。元阆就等在寺门前的树下,握着铃铛,望着来时的那条路。张翼也只好跟着,拉着马匹在边上想着怎么把人劝回去。
“元小六,儿时戏言怎可当真?”
“不是戏言。”
亥时过了,两人还在树下。
“只此寥寥数语,说不定是你政敌骗你的呢!”
元阆一言不发。
子时过了一半,张翼抬起手打算敲人了。
“小七,走吧。”
“好。你当心点。”
烛火阑珊,张家师公拍着蚊子,张家师婆来回踱步,马蹄声渐渐明了,二老一路小跑着开了门。
“张翼,你个混小子!”昏睡过去的元阆醒了。
“师公师婆,是我让小七陪我的。”月色之下,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是一只沾满了血污的手。
“师公师婆,你们先歇息 。小七,你也是。”元阆自顾自地下了马车,手上的伤又裂开了,开始渗血。张家二老一看这伤心紧了好几分,见元阆又若无其事地说话。“我再看点书,对,我看点书。你们快去歇息。”
“臭小子,你在边上愣着干嘛,赶紧把小六带回屋。”张师公反应过来,吼了一嗓子。
回到屋中的张家人忙碌了起来,元主事就一直愣着神。张家二老还以为是血流太多了,脑子转不动,人才有些呆滞。
“夫人,你去烧热水。小七,你去拿药。”
张师公在烛火下看清了手上的伤,估摸着手腕还有擦伤。张翼拿了药箱回来,在父亲的示意下,扒开了元阆的上衣。背部的伤已经结痂了,腹部的伤一直渗血,幸好伤口不深。
余光一瞥,张师公又定睛一看,在这血污中看见了元阆手腕上系了根看不太清结的细绳,又看见了四周的擦伤。张师公没多想,就拿出了剪子,想把绳子剪断。剪子触动肌肤的凉意,让元阆回了神,一句不可以说出口,手腕上又添了道新伤。
张师公被吓到了,开始训斥元阆,大声喊:“元小六,你乱动什么!什么不可以,你看看你手腕上的伤。”
“师公,不可以的。”元阆把左手藏在背后,生怕师公一气之下剪断了红绳。
张师公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终归是心疼孩子。“那你自己解下来。”
“不行的,不能解,会掉的。”元阆连着拒绝了,手一直放在后面,先前一直戴着在云郡都差点丢了,解下来更不行。
张家父子互递眼色后,元阆吃疼一下,就没了意识。“张小七,你跟着元小六去干嘛了。”张师公先给元阆处理背上的伤口,张翼在给元阆解红绳,还好是个活结。
“啊,嗯,哦,遇见山匪了。元小六舍生取义救人去了。”张翼只敢说一半的实话。
“奇了怪了,这”张师公处理好了背上的伤,又想接着问。“爹,解开了,快看看小六的手,要落个残疾可不好。”张翼迅速转移了话题。
张师公白了张翼一眼,等张翼过来扶住人,发话:“别胡说八道。赶紧呸呸呸。晦气。”
“得嘞。呸呸呸。”张翼无奈地照做。
一阵好忙活,张师婆烧完了水,在边上给张师公擦汗,这伤着实是太过了。处理完伤口的张翼被揪着耳朵,一路拉到了院子里。
“张小七,元小六拎不清,你还拎不清!这伤口裂了又裂,伤了又伤,你是不是想让你小六哥别活了!”
张翼还没来得及向张师公求饶,另一只耳朵也被揪住了。是张师婆。
“小七,不是娘要说你。你看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还让小六在外边瞎跑,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们。你还记不记得你的阿林夫子!还记不记得你的小瑶……”
“爹,娘,我错了!这这这我耳朵没了事小,把元小六吵醒了可不好,他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这张家二老总算想起来了,但还不能轻易饶人,否则下次就不知道还要受着多重的伤了!
“你去给我跪着!”
“去小六屋里跪着抄医典!有事喊我!”
张师公搀着张师婆回了屋,又放心不下去和张翼待一块,美名其曰为督促与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