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拒绝,刚才那个女生便从屋里走出来,管周新成叫哥,“妈让你快点儿把人请进去,外面挺冷的。”说完,女孩儿向我咧嘴一笑,并说,“姐姐,你好!”
这时我再不下车就显得没有礼貌了,我下车并和女孩儿打招呼,“你好,我是王梦甜,很开心认识你!”“我叫周新伊,是周新成的妹妹。”
她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往院子里走,我只好不再拒绝,跟着她走进屋子。屋子很亮,刚进屋是一个大厅,厅堂的中间位置,摆放了一排沙发和茶桌,但并没有看见王永博,周新伊大概是看出我有些疑惑,“他们都在里屋,这个厅堂有点儿冷,不适合在此聊天。”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家的厅堂大概也是因为冬天太冷,所以一直闭置不用,家里有客人来访时,都直接被迎进里屋,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卧室。
北方乡村的卧室没有床,只有一个又长又宽的大炕,通常不会只被用来睡觉,可以说它是卧室和客厅的结合体,既能满足睡觉的需要,又能用来接待亲朋客人。
绕过大厅就进了一间屋子,猛地一进去,显得我自己特别的突兀。
他母亲看见我很热情地让我坐到炕的里面去,还问我是不是很冷,非要我把鞋脱了去里面坐。我赶忙说“不用,不太冷。”
这时,王永博站起来,向那个高大身材的男人介绍我,“叔叔,这是我的家姐,王梦甜,和我只差一岁的年龄,今天吃饭正好遇到她。我本想坐她的车回家,后来周新成喝了酒,就索性先送他回来,让我家姐跟着我一起来了,然后我们俩再一起回我父母那里。”
王梦甜在心里暗想:什么时候王永博也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还什么家姐,在刚才以前,无论人前人后都叫我的大名。
“你好,我是周新成的父亲,我听周新成说过你,你们三个都是初中同学,对吧?那就别拘束,你弟弟,他在初中时我就认识了。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又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面,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母亲打断他父亲的话,叫我赶快坐下,还说他父亲有些糊涂,明明没见过人家,非要说从哪儿见过,这不是糊涂又是什么。
周新成从外面端进来一盘水果直接放在了我的身旁,又接着说,“开了一路的车,吃些水果吧,谢谢你第二次送我回家!”
我连连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不言感谢!不言感谢!
王永博本是烟酒隔绝者,但随着大学毕业进入企业工作,饭局酒桌上难免会有抽烟喝酒的要求,自然自己也无法逃脱,本就不是十分自律的人也,不必强迫自己不去碰这些东西。
周新成也会吸烟,这是王梦甜这会才知道的。转念一想,一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还想事业有成,简直是痴心妄想。
王梦甜十分讨厌烟的味道,在上初中时,父亲抽着烟从她身边路过,二手烟飘散在空气中,随后又被她吸进鼻子里,她觉得无法忍耐,立马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极其干涩奇痒。
几次下来,父亲知道了缘由,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实在避不开的时候,王梦甜选择不和他们抽烟的人相处一室,甚至选择自己少呼吸空气。
这三个男人在烟雾缭绕中交谈着,我实在忍不住,猛地咳嗽出来,好像呛水一般难受。周新伊看到我这个模样,小声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讨厌烟的味道?”
我微微点头,王永博看出我的不适感,就对周父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俩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拜访叔叔阿姨。”说着他走到我身边示意我出去了,我们俩一起往外走。
周新成的父亲还要挽留,看到墙上的钟表才察觉时间确实有些晚了,也跟着一起送了出去。王永博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从前没发觉他这么细心,越长大越发现,他想的东西比姐姐王梦甜更远、更深,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我启动车子,掉转车头,王永博坐在副驾驶上和他们说着再见。
周新成的母亲和妹妹则快速移动到我这边来,说,“下次再来玩哦!”然后又经过我对着王永博说,“下次来拜访叔叔阿姨,记得带上你姐姐梦甜来。”
王永博倒是一口应允了下来,“行,没问题!”我对他的父母和妹妹弟弟说再见,也特意向他说了一声“再见”。他没有反应,好像没听到我的话。
我缓缓得松开离合,车子也随之移动起来,渐渐提速。
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月亮失去了地球的离心力一样,越漂越远,直到消失在浩渺茫茫的宇宙星海中。
漂泊的月亮不会像星星那样闪烁着光芒,因为月亮本身不会发光,离开地球、脱离了太阳系后,它就是一块漆黑又普通的石头。
这样的石头在宇宙空间里多如牛毛,谁又会记得她呢?即使有幸被记得,谁又能认得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