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后半夜。

　　一直尝试未果的小碳治郎，捂着脑袋钻进了木箱，表示不要陪两个人玩了。

　　祢豆子还半蹲在原地。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滑落到脖颈，又没入衣领。

　　尽管如此，身体上疲惫远远不及精神上的困顿。

　　累极的祢豆子已经快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更不要说练习什么呼吸法。

　　下身还保持着扎马步的姿势，脑袋却一点一点已经快要睡着了。

　　突然，一碗凉水泼在脸上。

　　祢豆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炼狱杏寿郎站在面前，手中还拿着空了的茶盏，祢豆子脸上的水渍显然正是来源于此。

　　“醒了么，祢豆子？”

　　祢豆子慌忙地甩了甩头，重新摆好姿势，愧疚道：“对不起师父，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现在这个时间确实是人们进行深度睡眠的时候，你感到疲惫也是理所应当的。”

　　炼狱杏寿郎端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温凉的茶水，递给唇角有些干涸的祢豆子：“先来补充一点水分吧。”

　　祢豆子伸手接过，浮上些许惭愧：“多谢师父，我让你失望了。”

　　“的确。”

　　心脏一紧，祢豆子睁大眼睛看去，没有料到男人会这么直白。

　　炼狱杏寿郎却并没有马上解释的意思，他席地而坐，还伸手招呼了祢豆子：“过来坐吧。”

　　祢豆子僵着身体挪过去，有些麻木的双腿让坐下的姿势变得十分艰难。

　　待她好不容易坐定后，心间又开始惶惶不安，生怕受到师父的指责。

　　“给。”炼狱杏寿郎并未指责，而是先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示意祢豆子擦干脸上未尽的茶水。

　　接着，便听到他语带严肃道：“鬼一向在夜间出没，他们惧怕阳光，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鬼在日光的照射下也会走向消亡，所以他们从来不会暴露在阳光之下，鬼杀队和鬼之间的战斗也一直都在夜晚进行。”

　　听到这里，祢豆子已经能猜出师父即将要说的话了。

　　果然，炼狱杏寿郎停顿片刻继续道：“这么多年来，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作为鬼杀队成员，必须要有夜间作战的能力！

　　“如何扭转身体的记忆，让你的大脑和体能能够在正常人休眠时，也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将作为你未来四个月修行的重要课题之一。”

　　祢豆子挺直腰腹，以示重视，十分认真地点头。

　　对此，炼狱杏寿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却转瞬而逝。

　　“接下来是关于呼吸法……”

　　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祢豆子紧张地看过去。

　　“祢豆子，你恐怕还未意识到，早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就已经下意识使用出了呼吸之法。”

　　“至于为什么在方才的训练中，久久未能进入状态，大概和你的心境有关，你的心思太杂，无法在平日的训练中集中精神，也自然不能做到全集中的呼吸，如何随时保持全神贯注，是你的第二个课题。”

　　“至于你的天赋，等你彻底掌握了呼吸法后，再列入课题吧！”

　　祢豆子牢牢将师父的话记在心头，默默咀嚼着夜间作战和全神贯注几个字。

　　角落的灯盏不知何时熄灭了，屋外的晨光紧接着透过半敞的窗户照进来。

　　在这间彻夜未眠的房间中，师徒二人不知不觉训练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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