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科叔叔,我之前请你研制的药丸研制的怎么样了?”长意向布科询问道。
“嗯,在这里,给。”说着,布科递上一个小瓶子。
长意接过后,分发给众人,随后,便服下一粒。众人见状,也纷纷吞服入口。
“这是可以掩藏我们鲛人气息的药丸。北渊之行,道阻且长,还需小心谨慎,以免提前让敌人知晓我们的计划,早做防备。”
“世子所言甚是。”
“波勇叔叔,我们现在在岸上的族人大概有多少?”长意突然问道。
“前段时间,世子出事,王上前后共派了千余人上岸寻找世子,东海被封后,我便下令所有人原地静默,等待后续命令。”
“好。波勇叔叔,请你派些人手盯着仙师府,我们现在势单力孤,必须要清楚他们的动向,才能有更多的胜算。”长意下令道。
“其余所有人,星夜兼程,务必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赶到北渊。我们需要摸清北渊的情况,再从长计议。”
“是。”波勇不作多想,点头应是。
安排好这些事,长意又想起鲛王还为苏醒。
“布科叔叔,波勇叔叔,父王此次灵力大损,需要静养,你们带一队人,留下来保护父王,带他伤势好转后再启程与我们汇合,如何?”
“不用,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路。”
骤然听见声响,众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长者,手执权杖,脊背挺直,立于屋外。
众人大喜过望,跑向门口迎长者进门。
而长意,自听见声音起,身体便向冻住一般,颤抖不已,眼眶不知不觉间已蓄满泪水。
长意慢慢转过身,终于看清了身后之人。
“长意吾儿,父王无碍,可与你们同行,不会成为你们的负累。”鲛王走至长意身前站定,微微笑着。
“父王。”
一滴清泪从眼角划过,落至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众人将鲛王扶进屋内坐下,便非常有默契地点头告退。霎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长意与鲛王。
“父王,对不起……”长意虽极力控制着,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一滴滴落下。
“傻孩子,你瘦了。快坐下,让父王好好看看。”
看着长意不住落下的珍珠,鲛王心中满是心疼,他伸手拂去长意脸上的泪水,玩笑道,“吾儿这是担心路上盘缠不够,所以先哭一点吗?”
“父王!”闻言,长意略带埋怨的看了眼鲛王。
“通缉令上的话,父王一个字也不信。吾儿可以告诉父王,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见长意终于止住了泪水,鲛王正色道。
听闻此话,长意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他深吸一口气,从如何救顺德开始,慢慢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寥寥数语,避重就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进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鲛王的脸色随着长意的叙述越来越差。
尽管长意并没有特别说明,但鲛王又如何不明白岸上之人训御“罪仙”的手段。
“岂有此理!那顺德仙姬简直胆大妄为,欺人太甚!”当长意最后一个字落下,鲛王面沉如水,周身寒气环伺,手指微一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看着鲛王愤怒又疼惜的神情,长意不自然地低下了头,他的内心感动又忐忑。
他该如何告诉父王他将父王的嘱托全部抛诸脑后,一意孤行,沉溺幻像,被岸上之人的虚情假意诓骗丢了鱼尾?他又该如何告诉父王即便如此,他仍不悔当初的决定?
看着长意如今隐忍的模样,鲛王心痛如刀绞。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一定立刻杀向仙师府为长意报仇。但,一想到族人至今被困海底,他,不能。
握紧双拳的手缓缓松开,鲛王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顺境修力,逆境炼心,顺势而为,向心而行,望吾儿谨记。”鲛王如是说道。只不知他是在告诫长意,还是在劝慰他自己。
之后的时间里,父子二人就当下形式及北向路线进行了详细商讨。
一个月后,长意一行与其他鲛人一族于北渊深处悄然集结。
一场持续六年的拨乱之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