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总是不想起的。刘耀文的房间外,风呼呼的刮着,是冷的。但今日的暖阳射进了房间,是暖的。
刘耀文当然是没睡好,整晚的想着昨日的事。
平日里那句熟悉的“起床了!”迟迟到了上午十点也没有等到。
中午吃饭时也没人来叫他,哥哥不叫,耀文也不敢去。
到了下午三点,刘耀文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真正害怕的自然也不是哥哥的凶神恶煞,而是他哥哥不理他。
他战战兢兢的走向丁哥的房间,似乎那里就是地狱一样,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似的,每迈出一步都像美人鱼的尾巴变成腿以后似的刺痛。
就这样磨磨蹭蹭的,他来到门前,却迟迟不敢敲门,正鼓起勇气准备敲下去了,紧张的小手又收了回来,就这样犹豫了几分钟,他最终还是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下了门。
“丁哥,是我,耀文。”
丁程鑫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肚子火。“进来。”他的声音冷酷的像一夜之间去了北极,不带一点温度。
刘耀文握着冰冷的门把手,刚打开就僵在了门口。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哥哥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丁程鑫也不发话,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过来啊,站在那干嘛?做雕像啊?”丁程鑫说。
刘耀文的心都要快跳出来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暴风雪。
刘耀文走到他哥身前,两脚打了个踉跄,丁程鑫扶住他,说到:“有一天我竟然会从老师电话里听到我们的三 好 学 生 !打架了?!”丁程鑫故意拉长声音,没好气地说。
刘耀文想到昨天的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边点头边说:“对不起。”耀文越说情绪愈发激动,“哥,能不能别不要我,我听话…”
“把手松开。”丁程鑫说。
刘耀文还是害怕地不松开,他怕他松开就再也牵不到了。
“松开!”丁程鑫像只东河口的大狮子,在耀文眼里,那一刻他哥哥可怕极了。
他挣开了耀文的手,说:“为什么打架?”
“我…我…”刘耀文结结巴巴的,不知在嚷嚷什么。
“你说呀,为什么?”就这样逼问了好久,可刘耀文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丁程鑫突然想会不会是校园霸凌,他问到:“我觉得你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丁程鑫显然和老师想到一起去了。
刘耀文眼神慌张,他的手心早已冒了好多汗,一边扣着手,一边连忙说着:“不…不是。”
丁程鑫看出了刘耀文的慌张,但他为什么不说呢。丁程鑫现在就是火烧眉毛,一把拉起刘耀文往楼下走,一把将刘耀文甩出门外,说道:“不说是吧?那就不要回家,不听话的小孩我是不会带回家的。”
伴随着一声巨响,门关上了,刘耀文也再也绷不住了,眼眶红着,眼泪如泄洪般止不住的流,脑海里再次浮现那黑暗的夜晚。
那天放学,几个校霸从教室里叫出了刘耀文,那几个校霸是学校出了名的混子,他们做的那些欺负同学的事人尽皆知,学校政务处不知道“请”了他们多少次,也不没被停学过,这才没过多久又来找事了。
看到刘耀文被他们叫了出去,教室里不剩的几个同学都慌张了,但他们也还算理智,没有当面阻拦,而是等他们走后,互相对了对眼神,就去办公室告诉了老师。
另一边刘耀文被提溜着,在这些冷血动物眼里,他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把刘耀文径直带向一个废旧的屋子里,往他身上抹石灰,再把他关进小黑屋,听那一声声“悦耳的”哀求。
这样以欺负别人取乐的行为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想要为刘耀文申冤,顷刻间屋外电闪雷鸣,刘耀文死命的拍打着门,看着屋内唯一露出一丁点儿光亮的小窗缝隙,眼神中流露出了绝望…
狼,蛇,袋鼠和杜鹃鸟,欺负着小兔子,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但罪恶终将迎来正义。
这时老师已在赶来的路上,几位混混有了前车之鉴,竟然也学聪明了,一脚把门踹开,看着倚靠在墙边的刘耀文,抬起他的下巴,威胁到:“等老师来了,你就说是你打架,要是敢乱说话,老子让你们一家都不会好过!”他们之中的头头便顺手点了支香烟,烫了一下他的胳膊,以示警戒。
老师正好赶来,他们几个就把刘耀文往前推,老师看到脏兮兮的刘耀文,第一反应就是拽起了刘耀文的手拉到自己这边,指着那群小混混说到:“又是你们?上次停学没停够吗?”
小混混们也不甘示弱:“这次可不是我们欺负同学,是你的好学生!要来挑衅我们,还和我们打架呢!”
老师自然是不会信的,刘耀文说什么也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况且站在他面前的学生都是有“前科”的。
“你们最好是早点承认!”老师大声的吼着,顺便摸了摸刘耀文的头,看着他灰头土脸的,老师心疼的不行。
他们中的老大说到:“真的呀,你别不信,不然你问问他。”后面的人也附和道“对啊,你问他!”
老师不想跟他们废话,把那群学生带进了办公室问话。
但在老师的逼问下,刘耀文说的却是“对…对不起老…老师我…我打架了…”刘耀文已经被吓出尿了,那威胁他的犀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播,他哪还有什么理智,一个劲的说胡话,他只怕这件事牵连到他的丁哥。
老师的连环逼问换来的也都是这些,老师无奈的摇摇头,那小黑屋地区也偏僻,平时都没有人去,更别提会有什么摄像头了,于是只能先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
刘耀文想到这,他也开始恢复理智,但自那件事以后,他和丁哥的关系就隔着一堵墙,平常的小事都不会跟他说,更别说遇到这种事,泪水从眼角顺势流下,他不知道这样瞒着是不是对的,但或许是对的吧…毕竟他不想麻烦他,他们也迟早会分开,在他眼里或许他不能肆无忌惮的依偎在他哥的肩膀上吧,这种莫名的没有安全感也让他无数个瑟瑟发抖的夜晚不知到底有没有人会是他坚实的臂膀,谁才能在黑夜伸手抱紧他呢?
而楼上的丁程鑫拨通了老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老师急切关心,“我正想跟你说呢,耀文应该是被霸凌了,这孩子就是死不承认,那我们也不能展开调查,你再问问他,这孩子一定是心里有事,到时候让他描述一下状况,我们一定竭力调查。”丁程鑫果然猜对了,他感谢了老师,挂断了电话,看着楼下的刘耀文,心疼的红了眼,却又希望他自己好好想想。
就这样到了傍晚,刘耀文也觉得自己没人要吧,他要丧到整个人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