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自己的住所,便看到了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兀自喝茶的苏九言。
“苏九言,唔……”洛昭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便被顾行之擒住了双手,捂住了嘴,使了眼神后慢慢放开手。
传说中那个清风满袖,落笔成文可治家国,出口为诗能安社稷,被君王之间竞相争夺想收为己用的九言辩士苏九言,此刻正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向洛昭投来笑意,洛昭鲜少见到他笑,不禁稍稍恍了神。
“怎么,阿昭,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
洛昭呵了两声,说道:“堂堂的治国良才九言辩士?不应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嘛?现今看着如登徒子般,还夜闯朕的寝宫,好大的胆子!”
“我就是这样,从前是装的,谁让你是阿昭呢?你不知道嘛?阿昭,我能治家国,你,可治我”
“苏九言,你的谎话可以再拙劣一些”说没有一点点心动是假的,可绕是如此,洛昭依旧板这一张脸,从前冷若冰霜的是苏九言,现在倒反过来了。
“阿昭,那时不辞而别,是因为没有机会没有时间解释,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选择相信我。”
洛昭向苏九言走近,“那你现在知道了?”苏九言索性搂住洛昭,见到洛昭耳根泛起的红色,说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了,无论你怎么选,我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得到。”
“哦,这么自信?”洛昭一只手抚上苏九言的脸,另一只手里冰冷的刀刃已经不动声色地抵在了苏九言脖颈上。
“九言辩士为宋国所用出计攻打我南诏,当诛;苏九言,你别忘了,如果没有你,我父皇不会死。哪一条,会让你觉得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苏九言只是笑笑,面不改色地问到“你怎么不问我,而得到的是什么呢?”“你想得到什么都与我无关,你,只是应该死于我南诏法下的人”
“当真没有一点情面可言?你父皇的死,当时我并不知情,若是知晓我定拦得住他们,况且,你父皇当时的行踪也确实不是我所能知晓的。”
“三日后,魏国攻打宋国的消息会传到军中,第二日便整顿出发回国,届时军心溃散,阿昭可于那时派兵出击,我会引那六皇子前来,阿昭只需擒住我与六皇子,你便赢了。”
洛昭心里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九言“苏九言,你现在可是在替宋国办事,忠义二字与你就这般无所谓?”
“阿昭,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那宋国也从来都只是利用我,替谁做事,只看那人是不是我心上之人,君子九思,我思的不过是阿昭而已”
洛昭推开他,明明强撑着一副镇定的脸色,动作却闲的有些手足无措,从前的苏陌笙,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这些话的,洛昭定了定。
“苏九言,没有你,我照样不会输,从前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确实爱慕过你,但那都过去了,往后还是不要再相见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背负着家国,喜欢你。”
苏九言本欲转身离去,无奈地笑道:阿昭,若我说,从前我便已经打算好,你只需安坐明堂之上,这世间的肮脏阻碍,我会一一替你扫平,你信吗?”
回到营地,苏九言还是烦了心,从前以为自己懂得算计这世间的所有东西,不过是人心,哪怕费再大的力,无非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已。可阿昭,你让我头疼了。
“公子,这样做值得吗?”
“行之,我们一起长大,我习文你习武,你不是不知道,幼时师傅教我经世治国之法,读四书五经六义,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师傅只是认为我应该懂应该学应该做,却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那么多人,哪个不是有求与我,哪个不是满心想着利用我,真正待我好的,有几人?难得有一次我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为自己,做一点事儿”
“行之自然是懂公子的,公子只管去做,行之定会竭力而为,助公子随心顺遂”顾行之知道苏九言凭一己之力暗下笼络势力,成功说服魏国出兵,花了多大的心思,说放就放,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