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伏法那天，是个艳阳天。
废墟里长出了些杂草，杂草里开出了些花。
她的指尖，血迹不少，淅淅沥沥落了一路，走到小沙弥面前的时候，空洞无物的胸前已然湿红一片。
她开了口，说了很多，说，“我想当你的小狐狸，你给我的伤口系了漂亮的结……”
“我想当你的小瞎子，你说来年春天就带我去看天竺的靡兰……”
“可是对不起……我好像陪不了你了。”
“我没说过谎，这是唯一一次食言……”小狐狸无神的眼睛看不见小沙弥的表情，只安抚道，“你别亲手杀我啊，我那么喜欢你呢……我可以不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小狐狸不知何时捏碎了自己血淋淋的心，末了只用最后一口气，问了句，“你当初……为什么救我呀？”
小沙弥怔怔看着指尖捏住的最后一缕碎片。
他替世人除了害，小狐狸散了灵识救活了所有人。
他终是如愿渡了众生……可那滴泪顺着小沙弥的眼角落下时，他知道他再入不了那清净佛门了。
他好像辜负了一个人……那感觉，钻心得疼。
婆娑寺里住着个扫地僧，住了多久了，没人知道。
他留了长发，续了胡须，像个红尘人。人们却依然记得他还是小沙弥的时候，除了个吃人心的妖怪。
那妖怪死的时候疯疯傻傻，自己掏了自己的心，做药引救回了她杀的那些人
嘴里还絮絮叨叨念着什么，或许是经文，也或许是疑问……
“我问我佛，他为何救我？
其实我知道的……
我也是众生之一啊……
却也只是众生之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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