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正是容易走水的季节。
傍晚时分,一场大火席卷了九悬山顶的老宅,还殃及了周围的树木,光秃树枝上还即将长出新叶,可惜了它们冬日的努力,一瞬间付诸东流。
山下附近的小溪旁,少女一身青绿衣裙坐在溪边石头上,正捧着水洗净脸上因大火沾上的灰尘,干净后的脸面容清秀,粉黛未施已然楚楚动人。
山上的火逐渐被住在这里的几家猎户扑灭,远远看山顶秃了一大块,想来老宅应是连块房梁都没留下了。
姜云苏面带愠色:“师傅,你看那女人就是不乐意放过我,之前那些事都算不上了,现在都放火烧山了!”
身后坐着的老者倒是心平气和:“是有些过了。”
“您都不生气的?”
“生气那能有什么办法?虽说平常日子我能受人尊敬,广收弟子,但是遇上有权有势之人,照旧无能。可惜了这九悬山美景了,我好歹在这里待了二十几年,对那老宅子有感情的。”
“……那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师兄弟们早都走了……毕竟算是我连累您,要不我养您得了,咱们别待仙山了,去有烟火气一点的地。”
在这山上要啥没啥,出师的同门都出去游历了,姜云苏被关在这里不让下山,她快憋屈死了。
“……出了这个事你也知道,你该回去了,与其被动,不如正面抗争。我也想着要去各州游历,你不好离家太远。”
姜云苏沉默良久后,才说:“我不想回去,天天看见那女人,光想想我就要吐了,我跟你走,远就远,再说了我又不用回去,远了正好没人找得到我。”
她讲完这些话,却半天没人回应。
姜云苏转过头,身后哪还有师傅的影子,平常老看他做事慢吞吞就知道睡觉,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靠!这老头!姜云苏扶额,她在这里待了将近十二年,在学武这件事上还是个半吊子,习得的招式都是师傅师姐在教,他本人早已没有了教弟子的精力,山上管束也不严,姜云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过得比他老人家还懒散。
现在好了,这师傅直接不要徒弟了,招呼都不打一声扔下她就跑,还记得捡走行李。他是怎么不出声就无影无踪的?有这好技巧都不教出来!
“唉!”姜云苏起身,捡起扔在一旁的小包裹,这里面也就几件衣裙,以及她的软剑,她将软剑藏于腰间,再取出所有的银钱,衣服随便找了个地藏放好,这就动身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