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这深更半夜的。”
他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头,试图掩盖外面的鼓声,可是这震天的鼓声哪是一层枕头就能盖的住的?他又用被子蒙住头,可声音还是在不断往他脑袋里灌,现在居然还掺杂了号声。
“够了!别吵!!!”他猛地掀开被子,对着窗户外怒吼一声,鼓号声戛然而止,其实他也不知哪里冒出的这么大火气,真奇怪,他不应该是这种人啊,不过安静了就行,他满意地躺回去,准备继续睡,可过了一会,他又觉出不对。
“这大半夜又打鼓又吹号,莫不是在办婚礼吧?我这么一嗓子给人家吼停了是不是不太好啊。”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似的,窗外又响起了细细簌簌的说话声,好像人们在议论着什么。“得,不会真是在办婚礼吧,那我这闯祸了啊。”他心里一惊,越想越烦,叹了口气,起身套衣服准备出门给人家赔个不是。
刚一睁眼,就被窗外照进来的一束光晃了一下,他一边伸手挡着,一边看表,凌晨两点。
“怪事。”他嘟哝了一句,套好衣服,走过去一把将窗户推开。
打开窗户后涌进屋子里的光一下照的他有点睁不开眼,他一边拿手挡着,一边闭着眼适应,等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把眼睁开了一条缝。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他一下瞪大了眼,望向窗外,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住了。
本该立在窗前的那根电线杆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更远一点由楼房组成的钢铁森林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凛冽的雪原,雪原上空乌云密布,尽头有一座巍峨的雪山捅破了云层,天光便在那里倾泻而下,将整座雪山照的熠熠生辉。
更震撼的是站在雪原上的那些人,只有用“兵临城下”才能形容那种数量,绝对是百万级别,从窗下一直到山脚都站着,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就理解了初中课本上学的“黑云压城城欲摧”这一句诗。
那些人都穿着金白相间的袍子,有的还骑着身披金白甲胄的战马,由于低温,每个人每匹马的一呼一吸都冒着白气,好像云层在地面翻涌。
他突然头痛欲裂,抱着头痛苦地尖叫,一个不慎,从窗户中跌落下去,巨大的恐惧瞬间充满了他的心脏。赶忙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来抓去,想抓住些什么做缓冲,但是什么都没有。
突然,冰冷的水包裹了他,“摔进水里了!”他一阵狂喜,瞬间,所有恐惧都被希望取代,他手刨脚蹬地向上游去,只一会,他的头就浮出了水面,他赶忙把双臂搭上了最近的冰面,想往上面爬,突然,他看到冰映出的自己的脸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他一愣,腾出一只手,揉揉眼,再一看,那张脸还是那么淡淡的微笑着和他对望,这么对视了一会,他冻得打了个哆嗦,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冰水里,咬咬牙,准备往上爬,这时,那张脸说话了,“坠落的时候,还是想抓住些什么吗?”他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那张脸不回应他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其实呢,坠落时,结局已是命中注定,该摔死还是会摔死,死不了就是死不了,就像你一样。”他一言不发地听着,似有所悟。
然后他骂了一声:“我靠我现在还在冰水里啊,为什么要听一个影子叨叨!”随即攒了点力气使劲往上扑腾,这时,那张脸往后一转,看着冰面上的军队说道:“那是属于你的兵马,你必将引导一场属于你的战争。”他不管不顾,继续往冰上扑腾,“因为”那张脸看了看努力扑腾的他,缓缓地说,
“这是你的命。”
冰面顿时开裂,那张脸也消失在了碎开的诸多冰块中。他失去了冰面的支撑,顿时向下沉去,由于扑腾地太过用力,他损失了太多体力,零度以下的海水又让他身体僵硬,他眯着眼看着上方仅存的一缕光。意识在一点一点消散,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模糊的小声音,但有一句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而且格外清晰,他闭上了眼,不再挣扎,张嘴无意识地重复那张脸的话
“这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