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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04 没有错过

新还珠格格之菩萨蛮

04

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

桃花春水渌,水上鸳鸯浴。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好像很久没想起这些事了,横亘了二十余年时光的往事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让他根本招架不住,直把他本以为早就刀枪不入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就像他如今站在‘一枝春’的门口看着绵忆失魂落魄的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她不肯见你是不是?”

她不肯为了你去面对那些艰难险阻的未来,不肯为了你冒险,不肯为了你舍弃骄傲是不是?

我就知道,像小燕子那样的姑娘已经是世间罕有,我曾经拥有过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绵忆闷着头不说话,他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父子俩都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他拍了拍绵忆的肩膀,“这是个清醒的姑娘,放弃吧绵忆,这是一条你走不到底的路。”

这样的话很久之前也有人给他说过,那时候他少年意气并不相信,如今人到中年千帆阅尽,才发现原来人生很多事就是求不得,到不了。

就像他们的那个十全十美面馆最终关店一样,人生嘛,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

“阿玛,一定是她爹娘不让她出门,瑶瑶她不会的。”

二十岁的孩子坚定的相信爱情,此时眼睛红肿的快要哭出来,永琪摇了摇头,“是又如何?她爹娘心疼女儿不舍得让她受那样的罪,想让女儿在身旁嫁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有什么错呢?”

小燕子是因为没有亲生爹娘才在宫里受那些苛责与轻怠,她的爹娘若泉下有知,看着自己女儿那般委曲求全的跪在人家面前求取婚姻,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宝在漱芳斋一身红衣哭的心碎,那得多气多心疼啊。

你看,她那个半路来的哥哥,也根本不愿同意他和小燕子的事。更何况,人家的亲生爹娘呢。

即使追名逐利如索绰罗一家,观保这二十年也没少软硬兼施的想方设法的救女儿出来给他添堵,人家萧瑶爹疼娘亲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

可看着绵忆的这幅样子他也心疼,双目无神的瞪向远方,腿一软就要往他怀里倒,正巧西林氏也来寻绵忆,见状连忙跑过来,惊讶道“怎么折腾成了这样?父子哪有隔夜仇,你们还要吵?”

他正想解释,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他回眸望去,湖蓝色裙裳的妇人正推开门,正对上他的目光。

他想过很多次的重逢,却从未想到是这样。

她好像没怎么变,依旧是从前那幅天真烂漫的模样,穿着杭州时新的苏锦绣罗裙,红线密密织就的燕子栩栩如生又振翅欲飞,同心髻绾的整整齐齐,一只步摇斜插着晃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顾盼生辉,整个人立在原地惊得不知所措。

“开张了是吗?我能进去吗?”

永琪嘴张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出这句话,好像一位慕名而来的客人一样跟着她进了店,上了二楼靠窗的雅致的隔间。窗外是晨起的杭州街景,雨过天晴的湛蓝的天飘着白云片片,两旁的树木翠得发亮,那家绵忆说挂着御赐牌匾的包子铺又是热气腾腾,马车铃铛的响彻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并肩走过,小燕子立在门口招呼着倒茶水,寒暄了一圈才又转身进了店。

即使出了宫从了商,她还是如此的乐善好施。

脚步声噔噔的在楼梯上响起,小燕子端着茶盏上来,轻轻的推到他眼前。

“你就是瑶瑶说得那个点了‘少年游’的人吧?”

“嗯,这么久没见,你会背的诗倒是多了不少”

“是挺久了。从乾隆二十六年到现在,害,竟然二十二年了。”

“十八年”

“啊?”

“我是说,我们十八年没见了,乾隆三十年,我见过你。只是那时候,你,你应该已经嫁人了”

她似乎也想到了乾隆三十年的事情,可听着他的语气却好像还有点怨,于是反问道“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没有没有,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我挺高兴的。真的,我有什么资格怪你的,毕竟,是我”

“是你没守那个两年之约”

她脱口而出这句话,然后在永琪惊讶的目光下尴尬的抚了抚头发,“我,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什么事都爱探究个明白,既然碰见了我就想问问。

如果,如果荣亲王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可以不说。”

她果然是没怎么变,还是这么的心直口快,生气了最喜欢用这样的“身份”来压人,从前说‘五阿哥她高攀不起’,如今又学会了这句‘荣亲王’。

“小燕子,失约的不是我。我去找过你。”

只不过没找到。

那是乾隆二十八年夏天,绵忆才满月他就告别了皇阿玛马不停蹄的往云南赶,可偏偏天公不作美,才走到洛阳就遇上了大雨,一连下了多日好像天漏了一般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庄稼、房屋、道路被淹的数不胜数,流民百万的从四面八方的往一处走,路上饿死的不计其数,甚至还有‘易子而食’这样的惨案发生。可偏偏,这雨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眼见着黄河水位暴涨,一旦真溃了堤,整个中原都会成了一片菏泽,大灾之后是大疫,流民乱窜又可能会引起暴动,后边的情况他想都不敢想。

他写了折子要递给皇阿玛让他派人来赈灾,又把身上大部分的干粮和钱财都给了那些流民。自己又马不停蹄的要往难赶,马蹄踏在一滩滩水上激起阵阵水花,他强忍着自己不去看这些人痛苦的面色,耽搁了四五天才终于走出洛阳城,前方的雨小了很多,他好像能看见小燕子正立在那里冲他招手。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洛阳城,饿的面黄肌瘦却偏偏肚子鼓鼓的小孩子站在他身后嚎啕大哭,身边躺着早已经僵硬的父母,他握着缰绳的手颤抖着,最终在小孩子一声声‘救救我’的啼哭中还是败下阵来,只能望着南方默念,小燕子,你会再等我一段时间的是吗?

然后一把抱起孩子策马狂奔向城内走去。

先是一把薅出那个已经收拾好行囊打算跑路的洛阳知府,又带了人去巡视黄河,一边要派人去盘查流民人数,准备放粮,一边还要不停的问有没有朝廷传来的消息。他顶着大雨立在衙门门口振臂高呼,说逃难的也好,土生土长的也罢,洛阳城千年的古都,万民的家乡不能说没就没,诸位男儿要是还有把子力气,就都去黄河堤上搬泥沙,人定胜天,咱们这么多人一齐使劲,什么洪水猛兽都不用害怕。

怕大家不去,还加了一句,管饭!

结果自然一呼百应,甚至还有带着孩子的母亲挤到前边拉着他的袖子怯生生的问,我也有的是力气,能不能也去干活,主要是孩子太饿了。

他看着她怀里饿的已经没力气哭的小孩子,不知怎么也想起了家里那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又开始想起了小燕子。

她如果知道,那个‘希望’是个孩子,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过他实在是太忙太累,也没多大力气去想这些。

白天的时候他也跟着劳工们加固堤岸,脚泡在水里一连几天甚至有些变形;晚上的时候在案桌上看那些报上来的折子,毁损了多少房屋,饿死了多少灾民,又波及了多大的面积。越看心里越堵,伸手掐了掐眉心,突然开始体会到这身上担子的重。

皇阿玛当真不容易。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黄河保住了,洛阳的雨也差不多停了,准备离开时却又收到了皇阿玛的旨意。——洛阳大雨事急,要他务必把洛阳诸事都处理好。

“荣亲王别担心,皇上已经派了人去云南送信。”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对于皇上的愧疚更重,也开始愈发的卖力,以至于等到他看着洛阳渐渐恢复正常,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繁华,百姓的笑脸又随处可见之时,竟然真的有点骄傲与感动。

这是他的事业,他也没算辜负了从小到大读的那些圣贤书,起的那些五更夜。

这种感觉在他离开时看着跪在两旁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的百姓时更甚,他们不知道他是谁,只一遍遍的喊着‘大人爱民如子,救百姓于水火。’甚至有人送了他一把万民伞。

真沉啊,沉的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他这个要逃离的皇子如何担得起这样的虚名。

小燕子的手不住的颤抖,他讲到一半停下,本能的想握住她,手抬到一半又停下,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我说的绝无半字虚言!”

“我知道,我相信你。因为那时候我也在洛阳。”

那两年她过的一点都不好,云南的山她觉得不如北京的山高,云南的海她觉得不如北京的湖静,云南的房子她觉得不如北京的房子大气,云南的吃食她觉得不如北京的美食可口。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熬,熬的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像自己,自己有点恨自己。

这样伤春悲秋倚楼望夫的事情,才不是她这个大女侠该干的呢!

“你给的那730封信,我早就看破了看烂了!然后我又收到一封信”

那是乾隆二十八年初,从京城来的一封信。

晴儿拿给她的时候一直在笑,她一把夺过来转身进了屋,整个人扑在了床上颤抖的撕开信封,却不是她熟悉的永琪的字。

“小燕子,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放过我的儿子。

你无父无母的长大,应该知道没有爹娘疼爱的感觉是个什么滋味,那就请你不要也让我的儿子,过上你那样的生活好吗?”

信上寥寥数语,可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把刀,她读一句就刺她一下,等到读完时整个人飘飘忽忽的想晕,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信上的意思。

孩子,他们有了孩子是不是?

原来这就是那个‘希望’的意思?

对两年之约越来越近的期待和如今陡然听说这样噩耗的痛苦夹杂在一起把她瞬间击倒,晴儿大喊一声‘小燕子’,却只能看到她飘飘欲坠的身体,萧剑正要进门,听见了一把冲过去把她揽在怀里,也一声声急切的喊着‘小燕子’。

等到她终于转醒,萧剑急切的扑到前边,哑着嗓子才唤了她一声,就看见她挣扎的要起来,又急又气道“你要干什么!信上说的还不够明白?”

“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什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哥,我不信,永琪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的!”

她挣扎的起来又腿软的倒了下去,却又扶着柱子拼命的要站起来,萧剑急的想骂她,晴儿死死的拽着他的手,“小燕子的性子你难道不知道?不问个清楚,她这辈子都不会放下的。如果是假的更好,如果不是,她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于是她养好了精神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往北京赶,也被大雨拦在了洛阳。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天天下雨弄的我心情烦躁,后来听说朝廷开始赈灾,就把我哥给我的大部分盘缠都买了粮食,搭了粥棚开始施粥。”

“你是在城南?”

他握着茶杯的手不住的颤抖,身子前倾急切的望着她,在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刹那砰的碎了茶杯,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也不顾不上擦,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看见她躲了一下,才终于找回了几分意识。

城南,呵城南!

那时候他听说洛阳的许多富户也开始赈灾济贫。城南开了施粥的棚子,城北也收留了不少的孩子,他远远的看过一眼,施粥铺前一抹红色的身影在如注的暴雨里模糊不清,却偏偏又让他想起了小燕子。

如果她在,一定也是如此,她一向是个侠女嘛。

却没想到,真的是她。

“小燕子,我们,我们竟然擦肩而过”

他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在洛阳待了多久?我走的时候,在谷水街送别的那群人里,有你吗?”

“有,我跪在人群里,但是太靠后了,没看见你。只听说是京城来的大官,救了洛阳的大雨。”

他的手扎进了破碎的茶碗里,鲜血混在茶汤里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却都没有他听见这跨越了二十余年的错过来得痛彻心扉。

“小燕子,我们错过了两次,如果那时候我再”

“永琪”

她今天第一次喊了永琪,这个被她憋在心里许多年的名字,再喊出来竟然也如此的熟稔。

“我们之间,没有错过,只有差距。”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根本不会在意城墙下那个施粥的小姑娘是谁,也根本看不到跪在你脚下的那一群人又有谁。如果我不是误打误撞的进了宫,我的身份就应该是那些你擦肩而过毫不在意的人群中的一个。

你根本不是没看到我,你根本就不会看见我。

永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反驳。

没有错过,只有差距。即使他一遍遍的强调他不在乎小燕子的身份地位,却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相遇之后,就会渐行渐远。

“可你不是想找我问个清楚吗?怎么不去呢?”

“那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和她有了孩子?”

“我”

“你的确和她有了孩子,那个希望原来就是生一个孩子的意思。永琪,欣荣有句话说的对,我自小无父无母的长大,我知道那种是个什么感觉,皇宫是个没有温度的地方,他又该怎么长大?”

施粥后她的盘缠都被用光,在洛阳想办法赚了点后打算继续向北走,可走到城门时,偏偏正好看见那则告示。

乾隆大昭天下褒奖永琪的救灾功绩,并封了他为荣亲王,后边还有一行小字,其子绵忆为世子。

那一刻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原来这些天她听得旁人歌功颂德,那日她跪在人群中叩拜的人,就是他。

又骄傲又难过。骄傲的是她小燕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她的爱人是个救世济民的大英雄;难过的是她突然觉得,她好像不该把永琪困在乡野间,以爱之名把他绑在身边。

更何况,他们还有孩子。

“所以,你就没去找我,甚至让萧剑也搬离了云南?”

他离开洛阳一路南下,披星戴月的赶到了云南,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姓萧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到底去了哪,也未可知。

他一个人立在那间屋子面前,屋子朝着洱海,清晨的浪声泠泠,不远处几个小姑娘一身百夷族服饰正跳着赶海,晃起来果然是噼里啪啦的像鞭炮一样。

真好听。

他走过了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坐在门口想着她进门的时候一定是跳着进来大喊一声‘哥’,进了厨房想着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挥着随时准备跳开的模样,躺在床上想着她有多少个晚上会不会也辗转反侧的在想他,趴在桌子上想着她是不是也爱点着灯,把千千结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燕子啊,我终于来到了你生活的地方,感受着和你一样的思念与眷恋,可是你,放弃了吗?

他失魂落魄的又回了北京,乾隆见到他时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跟着他一起去了漱芳斋,‘小骗子’精神抖擞的喊着‘格格吉祥’,燕子钟到了整点又开始报时,读到‘一’的成语大全被风刮的书页沙沙响。乾隆叹了口气,“想开点吧永琪,小燕子就是小燕子,她误打误撞的飞进来,现在又飞走了。”

可他想不开。

他借着‘替天巡狩’之名走遍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他把自己的名头叫的响当当的,再也不做那个不要虚名的君子,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爱新觉罗·永琪又在哪里做了什么好得不得了的大事。

荣亲王的名声那么响,响到朝野内外都觉得他是未来的皇帝,响到愉妃都有点紧张的问他是不是太过张扬,响到他都不信小燕子会听不到。

“我都知道的,每次别人夸你的时候,我也高兴。永琪,这才是你该过的生活。”

她都知道的,她开茶馆就是因为这个。

来喝茶的人三道九流哪的都有,从皇宫大内到边陲小城哪里的八卦新闻都能听个新鲜,小燕子一边碾茶一边听他们聊闲天,只言片语里总能听到许许多多关于他的消息。

他们说,荣亲王亲征缅甸立了战功;他们说,荣亲王请旨免了人头税;他们说,荣亲王一下子端了一连串贪官的家。

他们说,荣亲王什么都好,就是子嗣不盛,就一个世子,万一出点啥事,这储君的位置可就危险了。

她碾茶的动作一晃,生生划伤了手,下一秒却被人握住,动作熟稔的开始给她包扎。

她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扣住手腕,“不认识我了?”

“云,云大夫”

“记得我是大夫还躲什么?小伤口也得注意,万一破伤风感染,你这条小命都要交代了!”

她鬼使神差的没躲开,因为这人和永琪一样,见她受伤也是一脸的焦急,恨不得把所有的最好的药都捧过来去治她一个小伤口,见她不在乎还要用‘命’来吓唬她,最后看着她老老实实的包扎好才作罢。

乾隆三十年,荣亲王的名声越来越响,她也彻底的放下了那段过往,嫁给了云亭。

婚后没多久便有了孩子,得知有喜的那天云亭兴奋的像个孩子,抱着她转了一个圈又想起什么连忙放下,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我还是大夫呢,怎么就忘了不能动不能动。小燕子,你快坐下!”

她看云亭这一幅兴奋的都傻了样子乐得直笑,可笑着笑着又在想,永琪当爹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高兴,如果她和永琪有了孩子,他又该有多高兴。

也正是那一年,她得知荣亲王来了杭州。犹豫了好几天才上了街,想着应该不会碰见他。

可当她真的掠过每一道身影都没看见他时,却又有几分难过。原来真的见不到了啊。

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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