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诣涛开始意识到许鑫蓁在躲着他。
在许鑫蓁第七次拒绝了特意给他打得蓝之后,周诣涛拿开在屏幕上的停顿的手指,在裤子上蹭掉方才微微沁出的汗液。
虽刚入早春,但广州的春雨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下了起来。基地训练室里的空调仍在马不停歇地嗡嗡工作,在这安静惬意的环境中,又时不时夹杂几声略显突兀的报点和局内沟通。
周诣涛单手扶起杯身仰头喝了一口水,他方才从床上爬起来,忘记顺走他那早已不适配的眼镜,所以他眯了眯眼,在屏幕灰暗与鲜亮之际,朝桌子对位方向的人探去。
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审视且探究的目光,一门心思低着头与吴金翔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调侃着,偶尔泄出几声嘲讽和阴阳怪调,灵活而修长的手指则在屏幕上没有任何留恋的停留。
时针指向八点一刻,训练室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囔着下班冲巅峰,也有人选择找个兄弟去胡吃一顿再回来继续宅男生活。这样的作息对于他们这群职业选手来说,早在十几岁末尾的空隙里逐渐变成习惯。
许鑫蓁推开张凯扒拉在他胳膊上的手,一脸嫌弃地表达了对张凯黏人的不满。
电竞椅的磨轮随着他的起身向后划去,随后许鑫蓁直起身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子,双手一惯地揣进兜里,揪起卫衣的帽子走到门口站定,
“马子,走了。”
被喊到的人到处翻找他的充电器,许鑫蓁也不急,软着身子靠在门框上鲜有耐心的等着。
周诣涛就是在此时撞进了他的目光里。
他就算再迟钝,也开始意识到,许鑫蓁已经有一个礼拜左右没有找他一起解决晚饭了。而近期发生了什么,周诣涛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特别得罪他的地方。
而许鑫蓁那头,在双目相对后,只是拿手摸了摸鼻子,大方又好像掩饰着什么,直白地迎接着他的张望,大有一副任你处置的姿态。
好在吴金翔在许鑫蓁急眼催人之前,麻溜地给游戏机充上了电,撘着笑就去撞许鑫蓁的肩膀,一如最近二人肢体接触频繁地那样,和他前后你一句我一句地走出了训练室。
而留下来的人盯着那扇被推开的门,渐渐陷入沉思。
周诣涛头顶着暖黄的灯,半靠在椅子上,摸着扶手的侧边开始琢磨今天点什么外卖,或许是一周内已经吃了不下三次的牛蛙。想到这里,他开始变得有些没由来的烦躁。
为什么连吃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开始成为他最近的烦恼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再也没有一个许鑫蓁会擅作主张地替他决定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诣涛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