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浅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家人,前世她生来就是孤儿,没有体会家的感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渴望的,苏云浅抬头,目光清明,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从容不迫道:
“母亲,父亲,我没有被夺舍。”
她的声音清朗,带着威压。苏昊下意识地收了手,姚夫人皱眉,不满道:“不管夺没夺舍,你伤了你弟弟。”
说着,手一抬,一道淡蓝色光朝苏云浅飞去,围着苏云浅转了一圈又飞回来,姚夫人眼中闪过诧异,她道:“苏云浅没有被夺舍。”
苏云晴咬牙切齿,手指甲插入肉里也不知,失败了!不管苏云浅体内是谁,她都要除掉,于是她站出来故作惊讶道:“姐姐既然没有被夺舍,那么打了炀儿的真是姐姐?”
苏云炀跳脚:“好你个苏云浅,长本事了,既然敢打我!”从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可以看出,要不是有人在场,他早就冲上去了。
苏云浅垂下眼帘,对一家人丝毫没有留恋,她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今年十六岁,十六年来一直被你们抛弃,遗忘,只有出了事才想起我,从今往后,我苏云浅与苏家断绝关系,再无瓜葛!”
姚夫人怔了怔,苏云浅什么时候这么有气质了?她刚想说什么,苏云晴抢在前面开口:“姐姐,你怎么这样,你打了炀儿不说,还要与苏家断决关系。”
姚夫人听到苏云炀的事,立刻改变了主意,苏云炀是唯一的男孩,又是单一火灵根,而苏云浅废柴一个,养在府里什么用都没,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有可无。
便冷冷道:“随便你,今日你要是跨出苏家一步,就不是苏家人,死在外面也不会给你收尸。”
那正好,苏云浅正有此意,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苏云炀见苏云浅真要走,面露犹豫,待苏云浅走到门口,下意识道:“苏云浅,你……”他没有往下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但话既然说出口了,便继续道,“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苏迷脑袋越来越晕,昏昏沉沉,全身软弱无力,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不清,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脑袋里有苍蝇在叫,看见苏云浅要走,潜意识想要跟上,腿却使不上劲。
想要叫住苏云浅,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走路摇摇晃晃,像喝醉了一样,尝试了几次后终于发出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姐姐,等等我。”
说话好像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边软绵绵的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苏迷感觉睡了很久,昏昏沉沉如一滴水在海洋里随风飘荡,自由自在,不知飘了多久,苏迷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心里一慌,胡乱扑腾起来。
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嗓子火辣辣的,苏迷努力睁眼,看见一个人靠在床边,张了张口,沙哑道:“姐姐……”
苏云浅睡了,苏迷转动眼珠,这里好像是一间屋子,可以肯定的一定不在苏家,剧情发展到哪里了?她吃力回忆,苏迷好像同苏家决裂了,然后……
想继续想下去,脑袋却剧痛,苏迷动了动,又叫了声:“姐姐。”
这次苏云浅醒了,连忙喂了颗丹药给苏迷,入口及化,清清凉凉,苏迷嗓子好受一些,开口道:“姐姐,我们这是在哪?”
苏云浅碰了碰苏迷额头,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醒了?哪里不舒服?”
苏迷看过去,一个穿着绿色八搭晕鹤氅,有着一双蔚蓝色眼睛的男子走过来,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一看就是温柔儒雅。
苏迷问道:“你是谁?”男子给苏迷把了脉,笑道:“好的差不多了,再住几天完全康复了。”
苏云浅松了口气,郑重道:“谢谢公子,日后必相报。”
“姑娘不必客气,救人是大夫的职责。”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即使不还钱也不会生气。
苏迷想起来了,这男子叫季黎,是幽情谷弟子,是个男配,被苏云浅坚韧不拔所吸引,默默保护,当然,也有官配,官配是红兰公主。
苏云浅遇见季黎是离开苏家之后,时间正好对的上,只是少了她这一段,苏云浅当初走时,并没有想带上苏云玥,苏云浅是个杀手,独来独往惯了,多一个只会是累赘,更别提还是个孩子,苏云浅最讨厌小孩的哭。
苏云玥死缠烂打,哭着求带上,一万次保证不添麻烦,要不是苏云玥对原身很好,又把苏云浅当成亲姐姐,苏云浅还不一定会带上,苏云浅不是个善良的人,她要是善良就活不到今天了。
季黎检查完就离开了,为她们留下独处空间。
苏迷趁这个机会赶紧问:“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苏云浅笑了笑:“这是客栈里,你在苏家昏倒了,是刚才那位公子救了你。”
这我当然知道,苏迷又问不知道的,“姐姐,以后我们不是苏家人了。”顿了顿,才道,“我以为你走不会带上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苏云浅揉着眼睛,她几夜未眠,眼底有很浓的黑眼圈,消瘦了不少。
苏迷道:“自从你上吊后,好像变了个人,变得陌生了,我感觉你不像姐姐了。”原来的苏云浅是怎样的苏迷也不清楚,但她说的是实话,可不是换了个人吗。
苏云浅拍拍苏迷的脑袋,道:“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你姐姐还能是谁?你小时候从树上摔下了还是我接住的。我是你姐姐,自然要保护你的,以后姐姐带着你闯荡江湖!”
苏迷调皮的拆台:“是风餐露宿!”
苏云浅发自内心的笑了,依然心有余悸,那时看到苏迷倒下去,心也跟着倒下去了,想也没想直接抱起苏迷离开,似乎在她心里已经把苏迷划到她的阵营里。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还是孩童的她在组织的培训下就已经拿起刀杀人了,有时候是叛徒,有时候是个普通人,即使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她也依旧会面无表情的下手,如果不这样,死的就是她了。
苏云浅早就看淡生死,心无波澜,在那一刻她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紧张慌乱,比她自己出生入死还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