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午后,太阳躲藏在大片云海之后。阳光细细碎碎,清淡而又明亮,给周遭平添了些暖意,惹得人昏昏欲睡。
此时的山门格外寂静。
如果除去一张躺椅的话,这将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其中的男子枕着双手,高高翘起个二郎腿,嘴里吹着不成调的曲子,眯着眼看太阳。
“陆兄,五师妹一下山游历你又变成了这副德行。”
不知何时男子身旁出现了个扶额的青年,颇为无奈地说道。
青年一身玄衣,衣服质地不算好,似乎是纯手工编织而成,隐约可见线条的末端并不平整。
但这也掩盖不住他出尘的气质:长发如瀑,若是女子也就罢了,换成男子便不免有些奇怪;
脸庞光洁白皙,但脸型又棱角分明,为他增添三分阳刚之气;
一双桃花眼最是吸引人,但眼神里的淡漠和疏离又让人难生亲近之心。
就是这样一个好看的人,竟不顾姿态岔开腿,一屁股坐在陆瑶身旁。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享乐极景》序言道:‘平生应知我意,日暖最是午眠。’,这样好的晴天,不睡个午觉那真是浪费了时间。”
“睡午觉才是浪费时间吧。”面不改色地腹诽了一句。
忽而鹿新林面色一怔:“《享乐极景》?我怎么没在‘墨轩阁’见过,难不成又是你杜撰出来的?”
“你怎么这般冤枉人?”
陆姚不乐意了,从躺椅上直起身。
“那你倒是说说这《享乐极景》出自哪里?”
“咳咳,你是来找茬的还是晒太阳的?墨轩阁这么小的地方哪放得下天下的书,出自哪?忘了!”
鹿新林微微一笑,没有继续为难他。
二人陷入沉默中,不是尴尬的沉默,而是都沉浸在午后微醺的气氛中,不想开口。
许久后,鹿新林睁开了眼,看了眼师兄。
“陆兄,这太阳确实舒服。”
“嗯。”
“陆兄,我们宗门有‘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的意境。”
“嗯。”
“…师兄,师傅让你下山去。”
“嗯……嗯?!”
“你说你大师兄,成天就知道吃,晨练几次偷偷没去?一日三餐倒是餐餐不落!十来年功夫就头个月好好练功,之后每天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是门规讲究个‘有始有终’,老夫早就把他踢出宗门了!”
话末,鹿新林补了句:“原话。师傅让你下山去陪五师妹历练,别一天到晚没事干。”
陆姚瞪着眼看向鹿新林,对面那人没有逃避对视,眼神直勾勾撞了上来。
“不是,那老匹夫,他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我可是…”
“没有可是,你今天就得滚下山。”一个矮胖的老头突然出现,抽了躺椅,一脚踹向陆姚的屁股,把他踢出了山门。
老头的脸是涨红的,是被那句“老匹夫”气到了吗?
陆姚眼睁睁看着三师弟面无表情地向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以及那老头幸灾乐祸地开启了守门大阵。
“……”
若是自己想,这简陋的大阵可拦不住自己。
抬起了手,一个繁复的法阵出现在了手中,密密麻麻的阵纹围绕着三个核心旋转,又隐约可见其下夹杂着不同的纹路。
半晌,陆姚一扬手,手中的法阵随之消散。
若是有阵法大师在此,必定会露出惊叹,法阵的嵌套自然难,但是撤去更需小心谨慎,能这样随手解除一个三层阵法的人,放眼当下全球,也不超过十指之数。
“哎,要不是我,蝶宗那劫你们过得去?也就你们不知道,不然早把我供起来了,让你们天天感恩戴德。”深深叹了口气,陆姚看向通往山下的小径,因为多年无人行走早就荒废了,“但这就和我初心相悖了。”
“嗯,这宗门,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