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十七）

“将军，晚宴快开始了。”胡礼这些年跟着覃昭出谋划策，为免暴露身份，也渐渐习惯称呼覃昭为将军，方才，他在军营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家小师叔又在这里欣赏美景感伤旧事了。

“哦～狐狸啊，走吧！”覃昭被胡礼的提醒拉回飘远的思绪，回身勾着胡礼的肩膀朝军营最大的那块空地走去。

众将士见将军过来，皆行礼问好，就连平日里对覃昭颇有微词的杨都尉都毕恭毕敬地行礼，这杨文远是武林人士出身，那次宗门大比里选拔出来的三、四人里，就他一个经过这几年的风风雨雨存活下来，一路升到都尉，对于覃昭这种刚及冠的毛头小子自是看不起的，不过这最后一役却也让他实实在在地对覃昭佩服得五体投地。

“弟兄们，先前答应大家得胜后请喝酒，我覃昭说到做到，今晚不醉不归，干！”覃昭拿起桌上盛满酒的大碗，豪气万千，仰头一饮而尽。

“干！”众将士站起来附和道，跟着覃昭将碗中的酒饮尽，晚宴就在这简单的开场白下开始，随这丝竹声起一排排舞女入场，众人各自回到座位上，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看舞的看舞，谈笑的谈笑，好不快活。

“将军，之前是末将心胸狭隘了，还望将军不要见怪，末将先干为敬！”酒过三巡，杨文远拿着酒碗，径直来到覃昭跟前，为自己之前的言语和行为道歉，江湖中人最敬佩强者和侠士，也最看中义气。

覃昭没有回话，拿过亲兵艾琴递过的盛满的酒碗，干脆地喝完，朝杨文远示意自己接受了他的歉意。

之后胡礼、艾武和几个亲信参将又过来，敬了一通酒，那艾武喝得迷迷糊糊的，嚷嚷着要把艾琴艾画嫁给将军，这艾家父女原是摩古城附近劫富济贫的土匪头子，覃昭十六岁那年初来漠北时将他们招安编入细柳营，那艾武硬要将两个女儿给将军做亲兵，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爹，你喝多了，我们扶你去休息！”艾琴艾画见艾武口不择言，生怕他再说出些更荒唐的话语，连忙一人一边抱着父亲的手臂像把他拖走，虽说，最开始她们二人确实对覃昭有些别样的心思，但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更多的是将将军看作兄长。

两人前脚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艾武送回营帐，后脚就有舞女往覃昭身边靠，毕竟往常两姐妹随侍在覃昭身旁，任何想靠近覃昭的女子还没见到覃昭本人就被挡了回去。

覃昭脸颊通红，双眼迷离，显然已经喝醉了，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凑了过来，一时兴起，那种许久未曾展露的纨绔性子又上来了，一手搂过那人的腰，一手挑着她的下巴，调戏道，“小娘子如何称呼？”

那人没想到覃昭会有此番动作，一时之间又羞又躁，双耳及脸颊一下就红了，直直看着覃昭那丰神俊朗的脸，却听得覃昭的问话，明亮的眼色又黯然了些许，似埋怨道“小女子是摩古城杏花楼的媚娘啊，之前不还常来找人家的嘛，将军果真是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