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不少树木经过洪水后已经折断了,残枝碎叶零零散散,山路又泥泞不堪。山洞里遍地是水洼,时不时有水滴从头顶的石柱上落下来,滴答滴答,余音不止。环顾四周,只剩下黑黢黢的一片。
伊德伸出手摸索着四周,终于摸到了石墙。
“先生,你在哪?”
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整座山洞里,十分可怖。
“啧。”不远处传来了娄云熙的声音。
伊德莱希笑笑,说:“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吧,只能等天亮再出发了呢。”
“那么你呆在这就好,我会找到出口离开。”
娄云熙摸索着石壁,寻着风向,磕磕绊绊地寻找着出路。突然,他掌心一热,摸到了一块柔软又结实的东西,那是人的肌肉。
“哦呀,猜猜我是谁。”
娄云熙心头一惊,才发现自己的手抚在了伊德厚实的胸肌上。他波澜不兴地继续往前走,径直无视了伊德莱希。
“哈哈哈哈,就这反应?可真让我失望啊。”伊德紧跟在娄云熙的背后。
“闭嘴,跟紧了。”
滴水声不停地在耳边回荡,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有些麻木了,风渐渐大起来,仿佛有几缕月光漏进洞口。
“找到了。”娄云熙的眼里流露出少许喜色。
终于,两人走出了洞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皎洁的月光有些冰冷,隆冬凄凉的寒意又萧萧袭来。
现在,他们不得不丢下车子,选择徒步下山。山路蜿蜒崎岖,又泥泞不堪,大片大片的残枝碎叶又增加了前行的困难。
“可恶,已经找不到回研究所的路了。”娄云熙气愤地说着,又狠狠地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树枝来泄愤。
“其实一路过来我都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挺可笑的,”伊德莱希一边冷笑一边说,“洪水过后,哪还有什么研究所呢?就算有,你的研究所现在也只是一堆残骸了。我不明白,以你现在的处境,谈何挽救这世界的局面。”
“你有所不知,它不可能被洪水摧毁。”娄云熙回答道,“至于这局面能不能挽救,我不知道,但我恐怕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所以我必须尽我所能去组织起其他的幸存者,并制定策略。”
“哦?那我可拭目以待咯。”伊德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走着走着,娄云熙突然被深陷在泥泞中的一根树枝绊到,一时重心不稳,径直滚下山坡。他下意识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滚了数十步,被一块大石头拦下了,同时,他的腰部也撞出了一大片淤青。可他很快又再一次站起来,踩着泥泞与树枝,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这一幕,伊德莱希看在眼里,他有被娄云熙的坚强触动到,可他装作没有看见。
换作平常的娄云熙,是不会那么粗枝大叶的。以他的身手,若是被绊倒,那就向上侧身翻腾个一周半,再稳稳落地。可他现在已经明显体力不支。
“先生,告诉我你的名字。”被远远甩在后面的伊德莱希喊道。
娄云熙头也不回地大声应了一句:“想得美。”
伊德莱希便加快脚步,跟上了娄云熙,接着,他又诚意满满地问了一次:“先生,我叫伊德莱希.亚维,希望你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娄云熙有所触动,他轻启薄唇道:“娄云熙。”
“什么?没听清,大声点。”伊德把头靠了过来,狐笑着。
“啧,自己想。”娄云熙不耐烦地咬了咬嘴唇。
“好的,娄云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