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天可以一起洗澡吗。”伊德从背后搂住了娄云熙的腰，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
娄云熙怎么也想不明白，六岁的阿诺已经可以和十二岁的自己差不多高了，是太早熟了吗？
“为什么又要一起洗？”
“今天想送给哥哥一样东西。”
就此，两个人挤在了同一个浴缸里，冲凉房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包括情意。
“哥哥，你背过身来，然后不要动。”
“好。”
接着，娄云熙就感觉到背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滑动。
“阿诺，你在干什么？”他侧过身来。
“你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云熙只好又回过身去。
他想要和伊德保持一点距离，但是浴缸太小，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正坐在伊德的身上，他和他的腿正交缠在一起，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又过了一会儿，娄云熙再次发问：
“好了吗？”
“好了，你去照照镜子。”
他起身离开浴缸，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背上多了一片海螺图案的纹身。
“好看吗？”
“好看。”娄云熙笑了。
“那哥哥也帮我画一个，行吗？”伊德把颜料和画笔递给了他。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浴缸里，娄云熙拿着画笔，在伊德的背上画了一条金鱼。
“哥哥你为什么画金鱼？”伊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为了纪念四年前被你活生生吞进肚子里的那条金鱼呀。”
“你少数落我了。”伊德一边笑着，一边朝娄云熙泼了一把水。
“小心把你的画给洗掉了。”
“不会洗掉的，它是永久的。”
“那就吃我一招！”娄云熙打开了花洒，冲着伊德洒水。
“啊！”伊德用手挡在面前，“我本来没想洗头，现在看来是非洗不可了！”
接着他又舀起浴缸里的水往娄云熙头上泼。
娄云熙皱着眉头看向他。
伊德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也得洗！”
欢笑声之中，两人打打闹闹，谁知娄云熙脚下竟踩中了一块肥皂，整个人向后倒去。
“哥哥！”伊德想要伸手搂住他的腰，却一个不小心就与他一同滑倒，恰好压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两人的鼻尖刚好碰在了一起。
冲完凉的余热还未散，水雾里夹带着浓厚的沐浴露的香味。一颗水珠顺着伊德的鼻梁滑下，落在了娄云熙的鼻尖上。他望着伊德那双比平时放大了好几倍的眼睛，原本的纯净里多了几些深意。
什么样的深意呢？他不愿意细想。
“你还好吗？”
“我还好。”
娄云熙感受到那与他相互粘贴在一起的肌肤，连忙把他给推开了。
“你好重。”
伊德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对不起，哥哥。”
说完，他又抬头瞄了一眼娄云熙，这一眼，便看到了娄云熙微微泛红的耳根。
“没事，洗完就去睡觉吧。”
娄云熙站起身来，迅速离开了浴室。他并不想做过多的回味，阿诺只有六岁，更何况还是男孩子。
兜兜转转了几年，马上他们又要一起度过第四次春节。大年初一的晚上，母亲照常回到了家里，只不过，这一次，父亲也一起回来了。
三个人围在餐桌前叙起旧来。
“你有多久没见过孩子了。”母亲杵了杵父亲的手肘。
“六年了吧。”
这六年来，他每天泡在赌场，房子也卖了人也卖了，还牵连上老婆一起还债，如今走投无路，还是回到老房子来了。
“云熙，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爸爸，我很好。”
“那就好。”
寥寥数语，便不再有任何交流，父子间多年来的感情关系用这几句话便可以概括。
饭吃到一半，家中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娄云熙放下碗筷，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站在那儿，冲着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巨大的压迫感使娄云熙动弹不得，单单望着这怪物，就快要窒息了。
接着，他的脑子里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把他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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