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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太阳正烈。
公交车到站的播报响了几遍,江暮寒夹在人流里艰难地下了车。
学校附近的街道早就被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占领,堵得水泄不通。汽车发动机“轰一轰一”地响,又烦又闷。
江暮寒一时没找到好的通路,只好提着个箱子在车辆里穿梭,尽可能地往校门口处靠。
白色的衬衫早就湿透了,他累得长吁一口气,揩了把脸颊边的汗,顶着烈日进了学校。
今天是新生入校的第一天,学挍为表欢迎特意在门口拉了条火红的横幅,潇洒地写着一行字:“懂事的学弟学妹已经开始自己扛行李了。”
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但江暮寒并不打算理会,厚着脸皮把行李交给了付责的学长后就悠闲地观察起了学校,气得那位学长直翻白眼。
南城一高的装修很大气,整个教学楼呈“凸”字形环绕,阳光透过的玻璃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校园的草木很茂盛,几乎是每隔几米就栽种一棵树,夏日美观又阴凉。
美中不足的是,南高的教室没有空调,每到夏天就热得要命。这也就成了部分学生不愿报名的原因。但好在这里师资力量优越,仍然是不少人向往的圣地。
下午太阳大,江暮寒洗了把脸,打算先回宿舍看看。
刚要离开,就被远处的人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个极清秀的少年,乌黑的发丝沾了点汗,湿哒哒地垂在两侧。
似乎是觉得太热,他脱了外衣系在腰间,袖口往上折了两截,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扭头看过来,浅茶色的眼眸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眼前的少年和出发前刚看过的照片重合在一起。江暮寒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老妈口中常提的别人家的孩子――林思齐,也是他妈特地让他照顾的人。
非要说关系的话,两人还能算半个青梅竹马。
但因林思齐从小就不太爱理人,两人除了小时候串过几次门几本上也没有什么交集,估计林思齐早就把他忘了。
看出他的警惕,江暮寒有意捉弄他,便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同学,迷路了?”看着对方半人高的行李箱,他不禁有些怀疑就凭林思齐这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搬得动。
本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他好心地问了一句:“我帮你”
“不用,谢谢”林思齐摇头,拉着行李箱就要走,却被一双大手拦下。
偏偏大手的主人还很得意,笑得满面春风,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林思齐不耐烦地看向他,脸上写满了"你有病?”
事实证明,江暮寒不仅有病而且戏精。他状作糊涂地一笑,扛起林思齐的行李就走,哥俩好地搂住他,问:“同学住几楼?”
林思齐反抗无果,只得跟着他走,报出自己宿舍的位置:“305”
“行”
一路上,林思齐都遭受到了来自江暮寒的不同程度的嘴炮攻击。虽然林思齐并不乐意搭理他,但却并不防碍他独自快乐。
“同学,你这是走了半个小时?”
“牛啊,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路硬生生地被你玩成了迷宫。你这不是路痴就很难收场了吧!”
“诶,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害羞了?放开点,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嘲笑你的。”
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人的短处,江暮寒有意气他,粘在人身边说话,整个人宛如一个大型播放的收音机。
林思齐此时只觉得这只收音机太烦人,想要一走了之,但无奈体力不允许,被他死死控制住。
“闭嘴”他忍无可忍道。
“收到!”江暮寒回答得迅速,好像刚才拉着人唠嗑的不是他一样。
大片的翠绿逐渐消逝,转而是迎面而来的日光,热得晃人眼。
林思齐感觉皮肤上有细小的汗珠冒出头来,酥酥麻麻的,整个人都要被晒化了。
他皮肤太脆,受不了这么大的太阳,干脆翻了顶帽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