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蓝氏老双壁的故事
蓝家二子蓝启仁降生之际,其母因难产而血流不止,虽经多方救治幸免于难,却也让其母损伤了自己的根本。为此,两兄弟的父亲将宗族的重任交托给了当时的大长老——同时也是蓝启司与蓝启仁两兄弟的亲叔父。与此同时,这对稚嫩的兄弟也被一并托付给了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自此,他们的父亲便是全身心地投入了照料病弱的妻子一事上。那一年,兄长蓝启司仅才七岁,而弟弟蓝启仁,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两天而已。
过了两年,兄长蓝启司九岁,正值金丹初结之际,这份对于修真界来说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之才了。也是因此消息的传来,成了压垮他们病缠于榻两年的母亲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上的重负。因此,在弟弟蓝启仁两岁生辰后的翌日清晨,当兄弟俩如往常般前来母亲床前请安之时,他们的母亲望着眼前自己的两个孩子,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温柔。那是最后一次,她以慈母的身份注视着自己的孩子,随后便永远地离开了这对稚嫩的兄弟,以及那位对她深情至极的丈夫。
两兄弟的父亲,在爱妻去世后,面容平静,既不见悲伤亦无喜悦,反而沉默着地操办了爱妻的葬礼。随后,他引领着蓝启司与蓝启仁两兄弟,在他们母亲的灵前长跪七日七夜,以这样的方式深切悼念着他的爱妻。等仪式结束后,他们的父亲终于将自己的两位少年接回到自己身边,开启了亲自治学,悉心教导之责任。
也是从那一天,兄长蓝启司从此踏入了一条无尽的学习之路,这一路长大六年之久。然而,即便是在这繁忙的学习日程之中,他们的父亲仍旧要求作为兄长的他每日必须抽出三个时辰,在祠堂中跪地为他们已逝的母亲抄写佛经,也算是为他们的母亲守孝了。如此这般,终是迎来了,他们的父亲对兄长蓝启司说:“阿司,你已经学会了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宗主,现在的你仅仅欠缺的是真正的历练。因此,我会给你时间,去外面的世界历练一番,待你归来便是继承蓝家宗主之位,你可愿。”
被父亲亲自指导多年的蓝启司怎会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呢,可这次外出历练也让他终得以喘息。也正是他十五岁这年,蓝启司被父亲剥夺了身上所有象征着蓝家身份的物件,连同着身上的大部分银两一并没收走了,他便被自己的父亲毫不留情地逐出云深不知处,独自踏上了一场独属于他的试炼之旅。那是蓝启司十五载岁月里首次孤身外出夜猎,他们的父亲曾言,此举旨在教导他领略“人心”。未曾想,仅仅离家才五个月,他便遇到了自己生命中那个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孩——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救赎—白茹韵。
那时,十二岁的白茹韵胆大的跟踪自家外出弟子身后离开了家,却迷了路,碰巧遇见了当时有些狼狈的青蘅君。青蘅君养伤期间,白家小姐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直到青蘅君伤好了,带着白茹韵一边为白茹韵找回家的路,一边接任务……。他们二人一路上夜猎,月下分享着民间传说,游历在山水之间,仿佛所有的忧愁都随风而去,连同那云深不知处的沉重的责任也都被蓝启司暂时抛诸在了脑后。然而,当一只承载着嫡系紧急召唤的灵蝶翩然而至时,带来的居然是他父亲昏迷不醒的消息💬,蓝启司的美梦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他将白茹韵送到蓝家的驿站,吩咐人将白茹韵安全送回白家,却对白家小姐没有道别,没有解释,就这样在白家小姐面前匆匆离开了那个曾带给他无尽欢笑和救赎的女孩。
蓝启司在离开白茹韵小姐身边时,还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此次待他父亲身体康复之际,便是他向父亲吐露自己心声之时。届时,他会让父亲派人去自己倾心的女子家中提亲。这样,他便能光明正大的带白姑娘外出游历了,这样,白姑娘便是自己人了,这样,他便能将心仪的姑娘迎入蓝家的大门,亲自守护她成长茁壮,直至两人心心相印,结为连理。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从未曾料想过最坏的结果,所以当蓝启司重返蓝氏之时,迎接他的消息是他们的父亲噩耗的消息,这沉重而不可逆转的消息啊!!!——他们卧病多年的父亲永远的长眠于地下了。青蘅君为了尽孝,他留在了云深不知处亲自为父守丧三年,同时又肩负起姑苏蓝氏一脉宗族的重担,还要承担着照料年仅八岁的弟弟蓝启仁的责任。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身心的疲惫便犹如那潮水般的袭来,每每这时,他便憧憬着,待他守孝期满,便要去寻找那个让他一眼就入了心的女孩。倘若她尚未订婚,他就会正式上门向女孩提亲;若她已嫁他人为妇,他便在女孩的身后默默为她守护,直至他们白头。然而,世事总难遂人愿。他与心仪姑娘的重逢,竟是在他们父亲去世五年之后了。
蓝启司返回云深不知处的次日,他的父亲从沉睡中苏醒,将象征家族身份与责任的宗主令交托于他手中,告诉他“蓝氏的未来就靠他了,还有照顾好弟弟蓝启仁”就再度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人世。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蓝启司在亲叔父的协助下匆忙接过了蓝氏宗主的大任。那时的他既要协助叔父处理纷繁复杂的宗族事务,又要照料年仅八岁的弟弟蓝启仁,还要一同料理父亲的后事。
当尘埃终于落定,岁月已悄然流逝两年之久。在这两年里,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作为蓝家的一宗之主,在自己手中的实权竟远不及表面那样风光。因此,为夺回因父亲当年的消极怠工而流失的权力,一场宗主与宗内众长老之间的智斗在悄然拉开序幕。他的目标不仅是要为自己铺平未来的道路,更是要确保年仅八岁的弟弟能在蓝家这片复杂的天地中安然无恙。于是,这场较量持续了整整三年。在这漫长的三年里,除了偶尔出席各大家族间的文化交流盛会,他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场关乎家族命运的斗争之中。
直至大长老,那位疼爱他的亲叔父目睹了蓝启司长时间承受着精神上的重压,心生怜惜,于是决意携这位年仅二十的侄儿踏上一段舒心之旅,借此机会让蓝启司得以暂时卸下心头重负。正是在这次游历之中,蓝启司才终于有了再度与她相遇的机缘。
那位长久以来始终深藏于心的女孩——百茹韵。五年时光悄然流逝,她的身影却如同初见般清晰动人,静谧地栖息在心底最柔软的一隅。
蓝启司再度对白茹韵一见倾心,那份情感如初见时一般纯粹而强烈,直击心底最柔软之处。他的叔父洞悉了他的心思,便巧妙地为这对年轻人安排了一个私密的空间,让他们得以享受了连续三日的二人世界。在这段亲密无间的时光里,蓝启司更加坚定了自己对白茹韵的情感。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象征着自己纯洁情感的抹额赠予了她,以此表达他对这段感情的珍视与承诺。
这一天,他的堂叔父——同时也是蓝氏家族的二长老——恰好路过此处。当他引领着白茹韵一同拜见这位尊长时,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微妙而又复杂的神情。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一想到堂叔父已承诺会说服蓝氏的其他长老们,为他和白茹韵主持盛大的结契仪式,那份源自至亲祝福的喜悦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心底那丝隐约的不安彻底淹没。
于是,他忽略了自己堂叔父与恋人白茹韵那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也同时忽略了堂叔父见到他爱人的那一刻,眼中那复杂交织的情感——既有深沉的愧疚与自责,又似乎找到了某种解脱和平静……。
"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这是堂叔在两人确定了结契之日再度相见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里,却蕴含着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轻哼一声,道:“这还得多亏了您呢,一切真是‘太好’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你的堂侄。”话语里满是嘲讽与失望,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恨意。
"堂叔父?你们...认识?" 蓝启司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一股不祥的预感强烈的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份恐惧究竟源自何处。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启司,我对不起她。" 二长老,同时也是蓝启司与蓝启仁的堂叔父,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柔情,轻声对蓝启司说道,“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好她。”
二长老的话很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只是当时陷入恐慌中的蓝启司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这也造成了当天晚上,二长老,也是从小陪着他们兄弟两的堂叔父走了,死在了白茹韵的剑下,蓝启司有些接受无能,却也因无法过的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他恍然中想起下午双方刚见面时,堂叔最后对他说的话。所以蓝启司逃避了事情的真相,犹豫着将二长老的尸体和白茹韵一同带回了云深不知处。
回到蓝氏,告知族人二长老的死因,也告知了自己要娶白茹韵为妻的消息,他听从了自己弟弟的意见将她的灵力废了,并找了间院子将她囚禁于小院中,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这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她的保护,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呢?蓝启司想。
后来某天蓝起司在堂兄递给他堂叔父的遗物中得知堂叔父,白茹韵的父母是为救曽经一意孤行的堂叔父仙逝的,那年的白韵如八岁,后来白茹韵被亲小叔的人误导一直以为他们的堂叔父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而堂叔父因对她有愧,自责,便也默认了此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堂叔父嘱咐蓝起司要多照顾白茹韵,保护白茹韵的原因。当知道这些时,蓝起司已强娶了白茹韵为妻,也听从了弟弟的要求废了妻子的金丹,而他们的大儿子蓝涣那时也已出生两年多了,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
。
蓝启司带着已十三岁的弟弟蓝启人处理了二长老,也就是他们堂叔父的身后事。
而长老之死,对蓝启司,蓝启人兄弟两的打击不可为不大,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大长老和二长老家的两个堂兄弟对他们两兄弟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也就没看到他们的三堂叔对他们兄弟两的那纠结的表情。
蓝启仁得知自己的二堂叔是死于兄长心爱之人的手上时,情绪激动的说要她偿命,可阻止蓝启仁行为的却是他们兄弟两的那几个堂哥堂弟们和叔父、三堂叔几人拦着了,当时的自己虽有些不明白,也不理解本该最恨自己爱人的应该是二堂叔家的堂兄弟二人,可他们兄弟二人也是拦着启仁去找自己爱人报仇的人,他想保护爱人,便关心则乱的忽略了当时的异常,唯一能想到不让弟弟找她麻烦的办法,便是告诉弟弟,自己这辈子的妻子非她不娶,如果弟弟想看自己孤独终老,那就动手了解了她吧。这才让弟弟蓝启仁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却因此让蓝启仁更加讨厌白茹韵了。而蓝启司自己却选择了逃避。
蓝启司从来不敢去想自己心爱之人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堂叔父,而堂叔父又为何会对自己说让自己多照顾她,保护她,为什么当初他带着她去见堂叔父时,堂叔父的表情如此奇怪。为什么当初温柔如她,在见到堂叔父后情绪会失控,为何本该生气的几人反而拦着弟弟找她麻烦·······。
他害 怕那个答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所以最终选择了逃避,将自己囚禁在了后山的一座小院。
直到他在为堂叔父孝期满三年的第三天,他用抹额绑了她,带着人去了蓝氏祠堂,对着蓝氏列祖列宗行了三拜之礼,两人的婚礼就此开始,也象征着他们两人将从此真正意义上的绑定了。
叔父和三堂叔父以及几位堂兄弟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摇头叹气。再无任何话语。
只有蓝启仁这个亲弟弟一副不赞同的看着兄长蓝启司,却因双方已经拜堂,他也不希望兄长真的就一辈子孤独此生了,也算默认了兄长的行为。
从此叔父和堂叔父和几位堂兄弟们开始渐渐淡出了蓝氏。
蓝启司从此除了去看妻子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选择囚禁自己的院中,不愿在踏出一步。
蓝启司从囚禁自己开始,蓝氏任何事务不在接管,蓝启仁无法,只好亲自代替兄长去处理本该身为宗主的兄长才能处理的宗务。那一年蓝启仁十四岁。
【23·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