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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夜空丢下你了，所以我等了好久的月光也总是背着我独行。』

严浩翔能来学校规规矩矩上课实在是不可思议的新鲜事。一大早就趴在九班门口向里张望的同学一个个脸上写满的都是惊奇诧异。

后排座位上的少年，烦躁得拿书挡住来自窗外的窥视，好久没有坐过学校的桌椅也是有一万个不习惯。桌仓里是新学期的课本，崭新如初，只是落了厚厚一层灰，他拿起最上面一本词汇小册，朝着门外的探头探脑砸过去，“看你妈看！”

他昨晚在岑祁的铺子里抽烟，静坐了一个晚上。耳边一直是贺峻霖那句“轻重冷暖自知”，反反复复。的确也是想了好久，他判断不出利弊，但至少他明白那个男孩子说的没有错，他需要顾及自己的一切，这世界也没谁生来就跟他结了仇。

照例是每天晨读前的点名签到，班主任是个风风火火的中年妇女，已经习惯了名单里最后一栏的学生屡屡旷课，当她点过严浩翔的名字已经准备翻开课本领读，却从教室后排传来了一声慵懒的“来了”时，全班都回头看去。老师也扶了扶眼镜，独自嘀咕了一句：“活久见。”

严浩翔好久不翻书，看着冗杂的释义，每一页在他眼里都是说尽了废话的长篇大论，周围麻密的诵读声更像是催眠曲，昨晚本就一夜未合眼，此时困意悄然袭来，他一点一点把头沉了下去。

被笔尖点在桌子上的声音吓醒，他抬起头就是一句咒骂：“哪个傻逼，眼瞎看不见我睡觉呢吗？艹...”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愣住了。是贺峻霖。

“晨读要大声，不可以睡觉。”很明显他已经习惯了张口闭口就是脏字的严浩翔，所以只是提醒他看书，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罚站在门口。

严浩翔突然来了兴致，横过一只脚拦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贺峻霖。“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

“这周是我检查晨读纪律。”贺峻霖多的话一句没说，抬腿跨过横在眼前的私人定制皮鞋，“不打扰你了，看书吧。”

严浩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里抱着纪律名单册，又进了隔壁的教室。他有点记恨这个看起来瘦瘦的弱不禁风的男孩，每次出丑都是因为他。也许说重了是记恨，说轻了就是看不透。情感分两种，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现在很不确定对他是什么感觉，喜欢吗？不大可能。讨厌吗？好像更是无厘头。

严浩翔觉得贺峻霖很奇怪，总是能精准得找到他心里最脆弱和敏感的地带而且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溃败。他讨厌他平平无奇的动作中无意透露的傲慢，但也很喜欢他清澈干净的眼睛里好像谁也不怕的纯真。

“真他妈磨人。”

『我偷走了黄昏的酒，站在万家灯火前，亲吻我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