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里的海棠秋宴

秋宴那日的阳光格外温柔，将营地里的海棠树染成了金红色。天还未亮，闵柯就和柳梦守在酿酒的陶瓮旁，沈砚则带着几个士兵，在海棠花树下搭起了长长的木桌，均偌则去邀请附近的牧民，马背上驮着刚烤好的羊肉和装满奶茶的皮囊。

“表姐，你听，陶瓮里有气泡的声音！”柳梦将耳朵贴在陶瓮上，眼里满是期待，“是不是海棠酒已经酿好了？”闵柯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陶瓮：“再等一个时辰，等太阳升到树顶，酒香最浓的时候开封，味道才最好。”说话间，她从竹篮里拿出刚做好的奶皮子，铺在木桌上，“这是牧民阿古拉婶子昨天送来的，说配海棠酒正好。”

辰时过半，营地里渐渐热闹起来。牧民们骑着马赶来，马背上挂着风干的牛肉和自制的奶酪，孩子们手里拿着用羊毛编的小灯笼，一进营地就朝着海棠花树跑去。士兵们则忙着架起烤炉，将腌制好的羊肉串在铁签上，油脂滴落在炭火里，溅起阵阵香气，与空气中的海棠花香交织在一起。

“均偌小郡王！”牧民首领巴特尔骑着一匹黑马赶来，手里提着一个装满野果的皮袋，“这是山上刚摘的沙棘果，酸甜可口，正好给秋宴添道菜！”均偌接过皮袋，笑着将他引到木桌旁：“巴特尔大叔，快坐，柳梦特意从京城带来了柿子饼，你一定要尝尝。”

巳时刚到，闵柯和柳梦合力打开了陶瓮的封口。一股清甜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周围的人都凑了过来。酒液呈浅琥珀色，里面还浮着几片海棠花瓣，倒在粗瓷碗里，泛起细密的泡沫。“我先尝一口！”柳梦端起一碗，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甜中带点酸，还有海棠花的香气，比京城的桂花酒还好喝！”

沈砚拿起毛笔，在早已准备好的红纸上写下“海棠酒开”四个大字，贴在木桌旁的竹竿上。均偌则提着酒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笑着说：“今日的秋宴，没有规矩，大家只管吃好喝好，把心里的故事都讲出来！”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欢呼，士兵们举起酒碗，与牧民们碰在一起，碗沿碰撞的声音，像一首欢快的歌。

木桌上很快摆满了食物：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撒着芝麻的柿子饼、裹着蜂蜜的奶皮子、酸甜可口的沙棘果……孩子们围在烤炉旁，等着士兵们递来烤羊肉，偶尔还会偷偷抓一把糖果塞进兜里。柳梦坐在孩子们中间，给他们讲《海棠树下的烽火》里的故事，讲到小兵与狼群搏斗时，孩子们都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

巴特尔喝了一碗海棠酒，脸颊泛起红晕，他站起身，拿起马头琴，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营地里回荡。牧民们跟着琴声唱起了草原的歌谣，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唱起了边塞的战歌，两种歌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力量与温暖。闵柯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刚到边塞时的日子，那时的营地冷清，她和均偌常常对着烽火台发呆，而现在，这里充满了烟火气，充满了欢声笑语。

“阿柯，你看！”均偌拉着闵柯的手，指向天空。只见几个士兵正在放孔明灯，灯面上画着海棠花的图案，里面还写着士兵们的心愿——有的希望家人平安，有的希望边塞安宁，有的希望明年的海棠花开得更艳。孔明灯缓缓升起，像一颗颗星星，照亮了秋日的天空。

柳梦和沈砚也放了一盏孔明灯，灯面上是他们共同写下的字：“明年春天，书坊开业，海棠树下，不见不散。”沈砚握住柳梦的手，轻声说：“等书坊开业了，我们就把今天的秋宴写成故事，让更多人知道边塞的温暖。”柳梦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憧憬。

傍晚时分，秋宴渐渐接近尾声。牧民们骑着马，带着剩下的海棠酒和柿子饼，依依不舍地离开。孩子们趴在父母的背上，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奶皮子，嘴里哼着刚学会的歌谣。士兵们开始收拾营地，木桌上还剩下一些食物，闵柯让人打包好，送给附近的孤寡老人。

柳梦靠在沈砚怀里，看着天边的晚霞，轻声说：“表姐，明年的秋宴，我们还要办，还要邀请更多的人来。”闵柯笑着点头：“好，我们还要酿更多的海棠酒，做更多的柿子饼，让这里的每一个秋天，都充满温暖的味道。”

均偌从营帐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闵柯身上，轻声说：“天凉了，我们回去吧。”闵柯靠在他怀里，看着满树的金红海棠叶，忽然觉得，边塞的秋天，比京城的春天还要温暖。风轻轻吹过，海棠叶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场无声的祝福，也像一封写给明年的信，信里写着：明年海棠花开时，我们还要在这里，一起喝酒，一起讲故事，一起守护这方温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