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雾,从松云山上袅袅升起,一缕白烟从屋门中悄悄钻了进去。
“咳....咳咳”一阵断断续续的轻咳声传来,又不慎把那为数不多的烟火气给挤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老毛立在鸟架上鸟声鸟气的问。
“咳...没....”。
一语未落,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俩位姑娘卷着一身晨风从门口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药煎好啦”大召说。
“水热好啦”小召说。
“你要先来哪个?”她们一并问道。
尘不到闭了闭眼,长而微卷的睫毛落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先出去吧”。
“啊...好吧”两姐妹的语气微微下伏。
门被轻轻合上,或许是应寂静的环境,放大了尘不到的疼痛感,他皱了皱眉,将手背覆在额头上,默默忍受着钻心般的疼痛。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声音音在无声的环境中,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刚好可以穿到尘不到耳朵里,他措愣了一下,可紧接着,眼尾轻轻扬了一下。
一偏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落进尘不到的眸中,那双眼睛好像还没有做好对视的准备,只好又愣愣的瞪了回去。
一群大雁从天上飞过,尘不到噗嗤笑出了声,撑着肘让自己起来。 “咳...进来吧”生病让他话尾发虚,却也无端多了几分随意。
闻时关了门,小跑着进来,在床前停下了,他一斜眼瞅见了那碗还温着的药。
“为什么不喝药”闻时绷着脸问道。
“年纪不大,倒开始管起师父了”尘不到温声道。
“不是”闻时用稚嫩的声音硬邦邦的回道。
“太烫”尘不到满脸笑意的看着黑漆漆的头顶,顺便摸了一把。
“......”你骗鬼呢,虽然不信,但闻时还是垫脚去试了试温。
“现在不烫了”闻时抬头盯着尘不到。
“嗯,好巧,咳...我好了”尘不到弯着眼看了回去。
"...."闻时鼓着嘴,气呼呼的,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胳膊生闷气,一阵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给这诡异的寂静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好了,咳咳....不逗你了,地下凉,起来生气”说着,尘不到就将药一饮而尽,又将空碗给闻时看了看,闻时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尘不到垂眸看着他,眼里的温柔都盛不下了,“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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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后
闻时因为一次意外发了烧,在床上闷着,尘不到轻轻叩门,拧着把手把门打开了。
橙黄的光照得闻时的脸色苍白,他轻轻走到床前,看着闻时拧着的眉。
端起床头柜上的木碗,用唇抿了抿药,温度刚合适,放碗时,无意中瞥见了在一只修长的手中,一撮灵活的,乱舞的线尾。
尘不到垂眼笑了笑“怎么不喝药”。
过了一会儿,没人应,尘不到笑着摇了摇头“雪人快化了吧,醒着就应一声。”
闻时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睁开了眼,瞅了瞅尘不到手中的药碗。
“烫”
“好了,现在不烫了”尘不到把药递到闻时嘴边。
一阵苦味沿着鼻腔传进胃里,闻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拉开被子推开尘不到抱着垃圾桶就一阵干呕,眼角窜上了一片红。
尘不到眼里流露出为数不多的仓促,他一只手拿着刚才到的温水,一只手轻轻帮着闻时顺背。
一阵干呕过后,闻时就这尘不到的手喝水漱了漱口,又在尘不到深沉的眼眸中直起了腰,从容不迫的擦了擦嘴, 说“好巧,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