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6岁的成年小孩
2014年夏 齐垣市
何苑儿此时正坐在一片眼望去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却只有头顶那火辣辣的太阳陪着她。
不安的感觉很快充斥了全身，她张嘴喊了一句“有人吗？”，又喊了一句“妈妈”，才发现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不安感到了极致，头顶的太阳似乎因为她的恐惧变得愈加毒辣，过了一会，何苑儿已经开始眼冒金星，全身的每一个器官都变得软绵绵的，脑子也马上要停止运转了。
她真的支撑不住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草地上。
残存的一丝知觉支撑着她缓缓睁开眼，但刺眼的阳光让她只能睁开一条缝，头顶上方似乎有了些什么动静，她拼命转动着眼珠子，不想放过任何求生的机会。
终于，她隐隐约约看见了动静的源头，那是一群鸟正从天上飞过，摆成了一个人字形，似乎是一群白鸽。
为什么来的不是人呢？
何苑儿几近要绝望了，她微张着嘴，可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皮止不住地耷拉下来，何苑儿实在是没有力气挣扎了。
也许下一次睁眼就身在天堂了吧，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总不能下地狱吧？
想到这，她好像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何苑儿喜出望外，驱使着自己再次睁开眼。
的确是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慢慢停了下来，何苑儿半睁着眼，那个人俯视着她，天上的白鸽又飞了回来。
那人蹲了下来，脸慢慢凑近她，何苑儿使尽浑身力气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眼睛就像是无法聚焦的相机，怎么也看不清。
快了！快看见了！
就差一点点...
“何苑儿！快点起来啦！”
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将何苑儿一把拉回现实。
“哎呀就差一点点！”
怎么关键时候出岔子呢？
何苑儿快被气死了。
“一点点什么？”
“啊...啊没什么，妈，几点啦？”
“你还好意思问，刚刚你不是喊我吗？我还以为你已经起来了，结果我进来一看，还睡得跟猪一样，我看你就是找打！”
“我刚刚喊你了吗？”
“你说呢？”
“赶紧起来给我背书去！”
“妈，今天周末呢！才6点半，猪都没起床。”
何苑儿一边打哈欠一边抠着眼屎，正准备钻回被窝。
她还想着赶紧睡着看看能不能继续刚才的梦呢，陈女士一把抓过被子，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何苑儿装作泪眼汪汪的样子眨巴着眼睛求饶，可终究抵不过陈女士的大巴掌，一把拍在她屁股上。
“一分钟内没看你出现在客厅，你中饭就去路边要吧。”
“好狠的心呐！”
试问谁能跟吃的过不去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何苑儿一边写作业一边啃零食，居然还冠冕堂皇地在陈女士眼皮底下看了好一会电视，每次跟陈女士对上眼，她又跟做贼似的溜回房间里。
“苑儿！帮我买几包盐和酱油去！”
“好哇好哇！”
何苑儿求之不得了，可以出去溜达溜达。
陈女士能不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吗？
“10分钟内...”
“10分钟内没回来中饭就去路边要对吧？知道啦陈爱妤女士！”
“还敢抢我话，不想活了你！”
“妈，妈！等一下！你听对门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什么啊？哦哦，对门新搬来了一户人家，是我以前的初中同学你徐阿姨。”
“哇，这么说我有新邻居啦？”
何苑儿抓过陈女士手里的钱，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刘海就出了门。
果然对门热闹得很，有不少搬家公司的人正在忙里忙外地搬着家具。
门口堆放着好几个很高的柜子，何苑儿又好奇心作祟，踮起脚左摇右晃地想往里看。
“看什么呢小姑娘？”
何苑儿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啊...阿姨您好...”
“你就是苑儿吧？”
“对的阿姨，我是。”
“噢哈哈哈你好呀，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阿姨你们需要帮忙吗？”
何苑儿看了一眼门口越堆越高的家具。
“噢噢没事的哈，阿姨家里有两个男丁呢，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吧啊，下次阿姨来找你玩。”
“哈哈那好的阿姨，那我先出去啦。”
何苑儿慢慢悠悠地挪到了便利店门口，又来来回回在售货架绕了好几圈。
正在她掂量着剩下的钱能不能再买一盒巧克力的时候，她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放进手里的塑料袋就匆匆往便利店门口走去。
完了完了，这种事怎么让我遇上了？
要不要跟老板说一声？
再不说他就走远了！
“诶，那个！你别走！你忘记买单啦！”
何苑儿这一吼，店里的顾客和店员都齐刷刷地往他们的方向看。
何苑儿会有这举动，不是因为她有多社牛，而是因为她内心那份正义感不允许她无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前面正行色匆匆的高大身影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何苑儿，不可思议地开口道：
“你是在叫我吗？”
四目相对之时，何苑儿一时竟忘了呼吸，而对面的人回头看见了何苑儿，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想笑却忍住了。
“你搞错了，他刚刚付过钱了，来换一个其他款式而已。”
一旁的收银员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声地跟何苑儿说。
“啊...这...不好意思哈，我...我以为你...”
对面的人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没事的。”
何苑儿买完单后逃似的跑出了便利店，她觉得，她可能最近都不会往便利店跑了。
天哪，真是丢大人了。
幸好，幸好是陌生人，不然以后见面多尴尬。
回到家，何苑儿走进厨房，把盐和酱油放到置物架上。
“妈，我们不用给新邻居帮忙吗？”
“我刚问过了，人家说不用，一会我做点糕点你给人家送过去，就当是欢迎礼了。”
“哦。”
“你去洗洗手拿个碗筷，咱们准备吃饭了。”
“知道啦。”
饭吃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阿姨好，我是702的钟景睿，您叫我小景就好啦，能借一下您家的工具箱吗？”
“噢噢噢，你是淑梅的儿子对吧？”
“是的阿姨！”
“好好好，噢对了，阿姨这里做了好多糕点我们母女俩也吃不完，你们今天肯定很辛苦，拿点过去尝尝吧啊！”
“啊不用麻烦了阿姨...”
“诶呦没事没事，一点都不麻烦，都是邻居了以后也别客气。”
“那个何苑儿你窝在那干嘛呢？不知道跟哥哥问好吗，真是没礼貌你这孩子！”
“去把那个工具箱拿给小景哥哥！”
此时快把头埋进饭碗的何苑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脸上还粘了好几粒米饭。
就在刚才，陈女士打开门的那一刻，一张熟悉的帅气脸蛋映入何苑儿的眼帘，有所不同的是，现在这张脸蛋比刚刚在便利店的那张多了几分热情。
救命！
她现在真的很想挖个洞钻到里面去，或者直接逃离地球。
何苑儿极其不自然地朝门口站着的钟景睿笑了笑，拿了工具箱又挪到门口，用蚊子都听不到的声音喊了一句“小景哥哥好”。
钟景睿朝她大方笑笑，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原来是你啊苑儿妹妹。”
“刚刚真的对不起哥哥。”
“没事，哥哥一点都不在意，你也不知道嘛，看来苑儿是个很善良很有正义感的女孩子。”
“诶呦就她啊还善良呢，说出去笑死人啦。”
“妈！”
“来小景，拿着吧啊！”
“谢谢阿姨，对了，我也有一个礼物给你们！稍等一下我回去拿。”
“诶呀真这么客气，好好好，快去吧！”
“这个是我刚买的巧克力，现在女孩子们应该都喜欢吃，您和苑儿吃吧。”
“你不给你爸爸妈妈留点吗？我们拿几颗就好啦！”
“没事，家里还有多的，阿姨你们吃！”
何苑儿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那不是她刚犹豫半天要不要买的那款吗？
“反正当时真的是尴尬死了...”
敲门
“苑儿，你先写着作业，我去你徐阿姨家看看。”
“知道了妈。”
“算了不说了柠柠，我还是问你数学题吧。”
“今天卷子22题你会吗？我想了好久都没解出来。”
“我刚刚也没想出来，上网拍照搜了搜，可是他那个解题方法我没看懂。”
“唉，连你这个学霸都写不出来，我要完蛋了。”
“咱们再想想怎么办吧。”
“诶，你那个邻居哥哥不是大学生吗？还是齐大的，问他啊！”
“我...我哪好意思啊，他现在应该对我印象不太好吧。”
“哎呀你脸皮厚一点嘛，人家不都说不在乎这事了吗？是你想太多了好吗？”
“再说了，你一会顺便去看看他眼色不就知道他有没有生你气了吗？”
“那行吧，我去试试。”
“嘿嘿，叔叔阿姨小景哥哥好。”
“苑儿来啦，快来坐快来坐。”
“你不是写作业呢吗？”
“emmm，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想请教请教小景哥哥。”
“诶呦爱妤你看看你们家苑儿多好学。”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她，外人面前当然乖啦，在家成天就好吃懒做。”
“妈你说我坏话能不能避着点啊？”
“我有什么好避开的啊，句句属实啊。”
“哈哈哈哈好啦好啦，苑儿啊，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常来找小景啊。”
“好的谢谢阿姨！”
“小景你认真点啊，别把人教坏了。”
“爸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进来吧。”
关上门
“哪题不会？”
“嗯...这题。”
“来，让我看看你们的书。”
“太久没做都有些忘了。”
“没事哥哥，你慢慢想。”
“天哪，你们高一都学到这了吗？”
“是啊，我们老师教的很快，我们都要吃不消了。”
“要是跟不上你们就跟老师说说，不用怕，你们才大一呢，如果基础都没打好就想提升是不可能的，因为上了高三才知道基础扎实有多重要。”
“好！”
“OK，这题我想我应该有思路了。”
“你看你已经设了这个对称轴x=a了，其实他有四种情况...”
“这个我想到了，第一种是当a小于等于0时，第二种是0小于a小于等于1，第三是1小于a小于等于2和a大于2。”
“完全正确啊。”
“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代入进去。”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没事别着急，我们一步一步来。”
“你看，你刚已经确定好范围了...”
“第一种情况他的起点在这...对应的数字是0...”
“来，写累了吧，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厕所。”
钟景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谢谢阿姨，我妈回去了吗？”
“对，她回去了，她还说你今晚写不完作业就别回去了。”
“啊？不过这倒也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苑儿啊，怎么样？哥哥教的你能懂吗？”
“嗯嗯！放心吧阿姨，哥哥教的比我们老师还细，我能接受的来。”
“反正啊，你不要就光听他的，他要是讲错了你立马给他指出来哈。”
“他这个人呐，从小什么都愿意学，就是不喜欢做饭，让他做顿饭呐可能比登天还难。”
“可能就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看我做饭不小心被油烫到了，从此就烙下阴影了。”
“苑儿做饭一定很好吃吧？以后啊你多教教他这个。”
“嘻嘻其实我的厨艺也就一般般啦阿姨。”
“你不用谦虚啦，噢哟一不小心说多了，那阿姨不打扰你写作业了哈。”
“好的没事阿姨，我也快做完了。”
“哥哥，齐大好吗？”
“之前老师问我们目标院校，我才发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觉得不错啊，学校很大，设施齐全，关键是吃的很多，还有小吃街。”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今天早上在便利店的时候就看见某个人在零食货架附近摸来摸去的，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邪魅一笑。
“啊？所以你都看见了？”
“对啊，谁能想到她居然还以为我是小偷。”
“原来你这么记仇啊？你...你是天蝎座的吧？”
“啊哈哈哈你这么说不怕得罪天蝎座吗？再说了我是巨蟹座。”
“还有啊，我这不叫记仇，早上才发生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忘记？”
“那我以后要是在你面前出糗了，你不得嘲笑我一辈子啊？”
“这个主意不错。”
“算了算了我还是写作业吧。”
钟噗嗤一笑。
一个星期后
“妈！我上学去啦！”
“那个，陈女士，我想吃猪蹄了嘻嘻，今晚安排一个呗？”
“知道啦，快点快点，每次都这么慢，你看都几点啦？再拿个鸡蛋吧？”
“哎呀我不要，鸡蛋有股臭味！我走啦！”
“你这孩子！”
元德中学
走廊上
“嘿！阮小柠~”
何苑儿在背后猛地拍了一下阮楚柠。
“你吓死我啦！”
“大美女这么不经吓吗哈哈哈，快快快，数学作业借我一下，一会高老枪就来了！”
“诶呀苑儿你不能一直抄作业啊，到时候考试了怎么办？”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我自有分寸啦！”
另两个经过的同学：
“我妈又说今天有大暴雨，还让我带了伞。”
“下什么啊，你看这大太阳，像是要下的样子吗？”
“哇塞，今天又是哪个你的小粉丝给你买的早饭啊？”
“诶呀苑儿什么小粉丝啊，你别乱说。”
“给你吃吧，我就不吃了。”
“粉丝给的你都不吃？”
“我才不要呢！”
“你怎么还害羞啊嘻嘻嘻。”
“数学作业要不要啦？”
“啊啊要要要！还是我们瓜子脸大长腿小蛮腰的大美女柠柠好！”
“你少来这套！”
课堂上
何自言自语：“嘶...怎么回事啊，肚子疼死了。”
“苑儿，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拉肚子，难受。”
“那你快去医务室看看吧，不对，应该先去趟厕所。”
“我直不起身来了，柠柠你帮帮我。”
“老师！老师，苑儿肚子不舒服！”
“怎么啦这是？”
“没事老q...额老师，我就是拉肚子，疼得有点厉害。”
“那楚柠你扶她去吧，注意安全啊。”
“好嘞，来你慢点。”
“柠柠你先回去吧，我上个厕所就没事了。”
“你可以吗？”
“没事，我肠胃本来就不好，习惯了。”
“那好，我先回去啦。”
“早上就吃了块面包，喝了个牛奶，牛奶刚买的不可能过期啊，那就是面包了。”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让妈妈把面包扔了，万一她吃完也拉肚子就完了。”
翻找口袋
“诶？我手机...手机呢？不会忘记带了吧？”
“害，气死我了！嘶...疼死了。”
下课
“柠柠，借你手机给我妈打个电话呗。”
“给。”
跑出走廊
“奇怪，怎么没人接啊？”
又打了一次
“啧，怎么回事陈女士。”
回到教室
何长长叹了口气
“手机还你。”
“你怎么啦，被骂啦？”
“我倒希望她骂我一顿，打了三次都没人接，也不知道在干嘛。”
“可能出门忘带手机而已，没事，别担心。”
“最好是这样。”
“苑儿，刚吃完你怎么还买这么多零食啊？”
“中午那个鸡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打饭的阿姨手还抖，我现在才半饱呢。”
“柠柠，你不会因为我吃的多嫌弃我，不跟我做朋友了吧？”
手机铃声响了。
“苑儿，你妈妈回电话了。”
“快给我。”
“喂？妈，是我，你早上干嘛呢，打你几次都不接。”
“还有啊妈，家里那个面包是不是过期了啊，我今天早上吃了肚子疼。”
“面包没过期，是你早上又空腹喝冰水了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肠胃不好，早上要喝热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是想把我气死吗？”
“不是，我就喝了几口，怎么可能就拉肚子啊？”
“真是懒得跟你吵，我开着车呢！对了，今晚晚饭你可能要去徐阿姨家吃了，仓库这边出了些问题，我得亲自去看看，估计回来也晚了。”
“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慢点开。”
“挂了啊。”
“拜拜。”
“切，明明就是面包的问题。”
“好啦，快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晴空万里的。”
暴风雨来临。
“苑儿，我爸来接我了，太大雨了，你一会回去小心点。”
“好！”
“苑儿！这里！”
“小景哥哥，你怎么在这？”
“雨太大了，陈阿姨放心不下你，我妈就让我来接你回去，你怎么不接电话？”
“那个，我手机忘带了。”
“原来是这样。”
“哥哥，今天也不是周末，你怎么会回家？”
“我们期末考考完了，我就提前回来放暑假啦。”
“大学真好，我也想赶紧上大学。”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是上了大学没有那么高强度的学习，反而有时候回想起自己的高中，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其实也留下很多遗憾，想去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哥哥，你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这可不像你。”
“怎么？我平时是有多大大咧咧，连你这个小孩都看不出哥哥我多愁善感吗？”
“这我真没看出来，还有，我都快要成年啦，不是小孩子啦。”
“是是是，16岁的成年小孩。”
“对了，哥哥上星期送你的巧克力好吃吗？”
“嘻嘻，好吃，我偷吃了好多颗。”
“你还敢偷吃，我现在就告诉陈阿姨。”
假装
“喂陈阿姨吗？你们家有个16岁的成年人偷吃巧克力...”
何一把抢过手机
“不是！妈，我没有！诶？你骗我！”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好骗？”
“你给我站住！”
“妈我们回来啦。”
“知道啦，整个楼道都是你俩的声音。”
“快去洗洗手吃饭了啊，小景你去把爸爸那份放到保温柜里。”
“爸还没回来吗？”
“公司开会说是晚一点，咱们不等他了。”
“阿姨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苑儿，你坐着就好哈。”
“谢谢阿姨，那我先去给我妈打个电话。”
“喂？妈？你开始回来没有啊？吃饭了吗？”
电话里声音很嘈杂，似乎有人在吵架。
“我吃过啦，事情就快搞定了，苑儿你也快吃啊，这边还有点急事，先不说了啊。”
“嘟嘟嘟...”
何苑儿望着窗外，雨很大，还电闪雷鸣的。
内心OS：
“为什么我会有不安的感觉，不会的，一定是我的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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