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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逐

猎杀爱丽丝

“爱罗,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吗?”三位仙女呢?

  可能是太久没有人和她说话了,爱罗对她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面对着这座我住了很久的城堡。”她呢喃着。像是在跟笙小白说话,又像是在和她自己说。谈到过去,她的话渐渐变多了起来。

  “最初的时候,我曾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外貌和名字……因为一个诅咒的原因,我被交给了三位教母抚养,她们对我很好们,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我人生中大部分时光都和她们一同度过,那真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她眼睛紧盯着壁炉,露出一个似是悲哀又像是开心的奇怪笑容。“很久以前,我们也曾经围坐在这个壁炉前,分享美味的下午茶点,朗诵诗歌。不过,她们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飞快地瞟了小白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她又开始掉眼泪了。

  看见她的样子,小白知道仙女们必定是出了什么不测了。

  她不敢细问,怕戳到爱罗的痛处,只能旁敲侧击的道:“抱歉。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呢?”

  在故事中,她应该受到诅咒,沉睡等待,被王子吻醒,可现实是,她清醒着,三位仙女却已经不在。

  “我……”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奇怪的答案:“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饿了……实在是太美味了……”

  什么?小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爱罗还在继续说着:“我受到了诅咒会让我沉睡……睡着的我吃不了任何东西。我实在是太饿了……差一点就要饿死了。”她转过头来,不再死盯着壁炉,像是配合她的话一样,她的肚子发出一阵嗡鸣声。

  “为了让我可以活下去,教母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她们让我和‘它’长在了一起……可惜的是,我对食物的渴望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因为难以预知的偏差而产生了变异……”

  咕咚,她吞下一口口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

  “对不起,我不想的,对不起……但是我实在是太饿了。”

  控制不住的口水从她唇角溢出。

  见鬼!笙小白在她说第二个对不起的时候,就已经跳起来,拼命往楼梯口跑去。但爱罗的反应比她更快,壁炉里的火焰猛地一下子窜起来,烧焦了她的几缕头发。

  他拼命向楼梯口跑去,身后是爱罗幽幽的叹息声:“你跑不掉的,在这座城堡里,你能逃到哪里去?”

  她说的没错。笙小白咬紧牙关,向楼梯上方冲去,她终于明白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为什么明明爱罗没有沉睡时间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为什么爱罗明明在楼底下,她的声音却可以传到二楼她的耳朵里?为什么诺大一座城堡里面会没有一个活物?

  那是因为这座城堡是活的啊!爱罗和它融为了一体!所有的活物,包括三位仙女教母在内,都被饥饿的爱罗吃掉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小白心里无声地咆哮着。她想不明白,既然如此,爱罗一开始为什么还要救她?难道是怕食物不够新鲜吗?

  幸好爱罗似乎不能,或者是舍不得大幅改变城堡的结构。否则,她完全可以将她困死在没有门窗的一楼。

  她到底为什么要进来啊?!

  现在她唯一的活路就是三楼的阁楼,她想起了那架纺车,那就是诅咒的源头,也是悲剧开始的根源。

  让她如此笃定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里的箱子蒙上了灰,也就是说,那里的时间并没有停止流动!那里不是爱罗可以随心所欲掌控的地方!

  只有在那里,她才有一搏的资本。

  但即使是这样,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对上一个18岁的少女也处于天然的劣势中。

  小白在心里权衡着,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但是突然间,一根粗大的蔷薇花茎冲地而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小白的气息一下子乱了,她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但他她反应很快,在花茎向他抽打过来的时候,身形一矮,略过它继续向前奔跑。但就在这时,越来越多木头地板被打破的声音传来,她的视线里立刻被绿色占去了一大半。

  笙小白死死的咬着牙关,心里越发绝望。她不断躲闪着带刺的玫瑰,花藤身上被擦出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前往三楼的楼梯已经被藤蔓占去了大半,笙小白知道自己是冲不到三楼了。

  前有伏击,后有追军,万般无奈下,她不得不放弃了开始的计划,闪身进入了一边的杂物视,甩上了门,粗壮的花藤随即立刻堵住了房门口。

  她开始拼命地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快点啊,快点啊……那三位仙女教母不会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吧,好歹也是仙女啊!”她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大量肾上腺素分泌刺激在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杂物间里很危险,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爱罗的武器,但只要是在这座城堡里,哪里都不安全,她愿意拼上性命去赌一赌那一丝希望。

  只能祈祷她没有注意到她在这里,但她对此并不抱有什么希望。脆弱的木门在花茎的撞击下已经摇摇欲坠,这么大动静,爱罗是聋了才会听不见!

  但事实证明,她可能真的没有听见。如果她听见了的话,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把门打开。

  希望她饿了太久,把脑子饿糊涂了。笙小白深吸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她可不指望爱罗会突然人性大发放过她。这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爱罗到底饿了多久。

  把一块肉放在饥饿已久的老虎面前,老虎的反应永远是将肉吞吃下肚!

  当笙小白知道爱罗在饥饿状态下吃掉了三位仙女教母的那一刻开始,在她心中,爱罗就和野兽无疑。

  碰!碰!撞门的声音不断响起,刺激的她越发紧绷的神经。

  “快啊……快啊!”长时间搜索无果,小白越发焦躁起来,干脆将一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双手在里面胡乱的扒拉:“简直像是在一堆垃圾里面找宝贝!”

  喀嚓,喀嚓……似乎似乎是她的无心之言说中了房间的密码。一旁的墙壁移开来,露出一个小小的暗门。

  轰的一声,木门彻底报废,铺天盖地的花藤扑了进来,容不得多想,笙小白手脚并用的爬进了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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