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说人人都是大圣
女孩笑起,
猴子踏上楼梯,脑海中是过往的片段,他就像是看着电影里是我所谓的“自己”,自己是那么的熟悉可却那么的陌生,熟悉的不过是面容,陌生的却是内心。
当踏上二楼时,沉重的呼吸险些阻止他前行,这些呼吸是凝重的过往,和尚是往生了可他开启了猴子的业,从小被人欺负时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克制、克制、克制,他不知道是谁再开口,可他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一拳将他的鼻血咋出,没有思考直接将那人卡住脖子一拳跟着一拳捅到他意识模糊,医院外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穿着破旧衣服的母亲弯腰道歉,一遍、一遍、走廊里响起的却是老师与对方家长的双重职责,父亲来了,是来了,一巴掌抽向他脸庞,抽过后他望着父亲的脸庞,当时父亲脸扭得很快没有看到,沉默着走向走廊。
下午回家,母亲低声抽泣将自己手帕包裹好的盒子交给了父亲,父亲拿起盒子很晚才回来;挨傍晚回来时盒子没了却多了一瓶酒与踉跄的步伐,侯强还记得当时装睡得他父亲轻轻走来抚摸着他的脸,黑暗中眼缝里看到的是另一个大男孩委屈的泪水与屈辱的鼻涕。
侯强从那以后便不再打架,同时也厌烦了学校、老师。
业力就像是微醺的酒点燃起侯强的内心,狐狸的气息更像是明灯指引他的前进。
一脚踹开一包厢的房间大门,绯红还未散去,这里到处都是狐狸的味道,充满了原始的刺激,猴子两手放在脸上洗脸般擦拭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可本昏暗的房间陡然间亮起,墙壁向下消失露出了布满四周的液晶显示器。
吴艺的身姿出现,斜卧、两腿交错、滚圆屁股、轻薄的床帐充满了梦幻勾画出她清新且妩媚的五官。美凝固着就像宇宙中的静穆,可一个肥胖颤抖的双手出现在了画面中,接着是贪婪的双眼,挺起的啤酒肚,罗圈腿彻底打破了平衡。
他靠近、他上前、他毁灭。
猴子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示器上这个男人彻底遮挡住吴艺时,响起了不知是苏醒的吴艺还是狐狸的惊呼。
惊呼就像是一个句号终结了这个世界。
克制的念头刹那停止:纸币在风中风舞,父亲在检修时被倒上井台的卡车硬生生挤死,母亲眼泪流干时也试着重新找了个人家,可她终究忘不了父亲,再一次醉酒后离开了人间。没有燃烧完的纸币在空中飘荡,接着响起了毫无堤防的子弹声。
中年丑陋男人消失、吴艺消失、随着子弹打在显示器上,显示器消失连带着上面的影像泯灭,回忆的燃烧的纸币泯灭,飘散的纸币在远方泯灭。
一颗子弹击中猴子左肩,又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右肩,一个子弹击中腹部,更多密集的子弹在他身上铺开,铺开的子弹越多过往的记忆就像烧掉的纸币泯灭。
“大圣,我的孙女!”血色的胡须慈祥的土地与静穆的吴艺定格在湖面中,背景是父亲痛哭流涕像个大男孩以及母亲弯腰陪着的不是。
李四落下了一地眼泪、眼泪低落手背时他才意识到,同时为自己感到了难为情匆匆撇向了焦子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泪水,同时罕见的也看到了佳云的眼中的泪水。
三人同时感觉到了像是心中失去了什么,从空气中抽掉了,接着剧烈的爆炸在二楼响起。
“哈哈……,哈哈……。”英俊笑脸下是柳幕白小白狂傲得逞的畅快,旁边竟然是会所女孩像个猫咪般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癫狂打着哈欠。
二楼爆炸的浓烟刚刚升腾,一楼大厅本裸露的线头摩擦起熊熊火焰,继而开启了火焰与爆炸双重的奏乐扩展到全部二楼,上升到三楼四楼,今晚有个约会所的巨型广告牌挥洒出无数的电火花点亮了昏暗的马路,接着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下坠落横在马路上将赶往的消防车拦在了外面。
血肉模糊的手掌忽然颤抖起来,身上堆积着废墟,侯强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爆裂开,与此相反大量的流血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感知,淡淡的凉意不是从外面侵来却是从内心深处逐渐泛起。
“大圣,大圣......。”土地的面容浮起。
“那你好歹也是土地。”
“可大圣,土地我现在是人了,活生生的人。”
“那我不也一样。”
土地的脸凑上来:“可你是大圣啊!”
侯强试图翻个身好让堆积在身上的废墟挪开敞亮地呼吸,可刚一颤抖着身子满身针扎地疼痛让他唯一裸露在外的手臂痉挛,“嗯...。”细微处听到了吴艺的轻声闷哼,就在他上面的一个楼层,再听下伴随着虚弱地呜咽沉闷地传来。
咬紧牙齿侯强靠着唯一还能行动的左手慢慢将自己的身子脱出,大口喘气下一股燥热的浓烟进入肺部造成头脑缺氧一阵剧烈地眩晕,紧紧攥起左手好让自己保持住清醒,在地板上寻摸到一钢管时,大厦的应急喷水装置姗姗来迟,凉水降下猴子趁着这口喘息劲用钢管将自己的身子撑起。
歪扭着靠着墙壁,鲜血从身上流淌染红了走廊,台阶上不知倒下多少回艰难来到三楼,房门早已被炸开到处是斑驳的黢黑,一脱光衣服臃肿身材的中年男子蜷缩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在其旁边有一箱子,箱子隆起的部位是S型,靠着窗户歪倒的是一名全副武装的人员,可能他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爆炸与大伙人早已被震晕生死不明。
吴艺的气味从箱子里散发出来,看着三步远的箱子他却没有了力气,阵阵困意袭来身体软绵绵地支撑不起他再次跌倒,左手撑起手臂还想拖着身子,眼前一片漆黑他已经看不到了。
“我希望有一天我心爱的男人会脚踩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
攥起拳头,拧起手腕,带着身子,猴子能感受到箱子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蠕动的痕迹也越来越轻微,他必须更快、更快。
触碰到箱子那刻,猴子感觉到一阵轻松,可他却打不开,视线里出现的是一个不断下坠的人影,那个掉下的人影眼神中没有慌乱只有平静、喜悦、浓郁到化不开解不了的爱在眼角散开随风扑打在他的脸庞。
“戴上金箍你便是大圣从此凡人的感情便不能沾染......。”
慌乱的猴子用手在摸索着箱子,他想要打开,里面的气息停止,身体静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