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方舟

仿佛一抹地平线将地与天分开，又仿佛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将海与空气分开，那一面现在承担着地平线与海面的作用，下面是五光十色汇聚而成的光芒蜿蜒涌动，上面是一道璀璨只有它的亮光存在的极致。

在这一面之上下，两股本暴虐的气息逐渐平息，下面汇聚的妖气从融合又分裂又融合随着平息下来变层了彩虹般紧贴着这一面下方扩展开来，两头垂下形成一道在世界上任何角落都能看到的硕大彩虹，而在这一面的上空那毁灭的亮光跟着内敛，层层蘑菇云荡漾开来形成从来没有过的积云。

积云层叠变幻着模样，模糊中有走廊又有宫殿，有展翅的仙鹤又有流水瀑布。

阿呆在剧烈震荡中通过全息影像看到了这一幕，他有点意外，本以为会产生点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幻想过通向异世界的大门可现在不过是一些积云罢了。

看着这些积云，也许古代也发生过类似的大战，然后产生后效果就像这些匪夷所思的从未见过堆砌的云朵看起来就像是九天之上的宫殿般，有些梦幻。

不过阿呆并不在乎这些，他很快恢复成工作中的模式查看着各种显示数据，以及可能存在的生命指数，就算视线中没有看见小白天与伞女可他有种直觉两人并没有死亡。

就像是世界再开着玩笑，记得他刚才还是全部警戒拉响所有的指数都不适合生命存活，就是世界末日的来临，可现在再看着这些充满活力的数值，恐怕说是新世界都不为过。

向死而生，阴阳转化，否极泰来，福祸相依。

这些接触过的词汇此刻翻转在脑海中与现实非常贴切，是这个世界本就是个游乐场吗？阿呆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手指按下，通道打开，他临到方舟甲板之上，即使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能量对抗方舟没有一丝损伤的痕迹，他伸手在上面抚摸希望能找到最起码战斗过的痕迹，可让他失望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太阳很暖和，洒在空无一物的甲板上，亮闪闪有些晃眼，在甲板的尽头有一人头发飞扬，阿呆认得那是千秋，从来时他就喜欢在甲板上，阿呆搞不懂同样喜欢研究的人为什么性格喜好会差别那么大，不应该都是像他这样喜欢昏暗或者幽闭没人打扰的地方才能安心研究嘛？

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又好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千秋抬起头将书本放下，回过头望着阿呆，笑着。

阿呆走过去临到他旁边，两个都是做研究的人相反话却出奇地少，阿呆来也是在实验室闷久了上来透透起来他这边喝点茶，不得不说他的茶确实不错，以前的阿呆算是实验室的顶尖存在享受的都是最好的服务，也喝过各种非常不错的茶叶可都不如千秋这里的。

千秋也不说话，泡着茶，超简易的流程，按理说他这样喜欢喝茶又离不开茶的多多少少茶具总有一些或者说喝茶的门道总要讲究一些，可来得多了才明白他喝茶就是，泡，喝，行了。

此时杯子递过来，阿呆双手端了过来，为什么这样喝？仪式感后喝茶的感觉也就不同了，所以他双手，不仅仅是表示尊重。

抿了一小口，茶气就像妖气，说不上来他不是妖灵融合者但是通过饮茶间接明白妖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这茶每一种都不同的味道，即使同一批的茶叶也会有略微的差距，只有静下心来慢慢体会品味在心底的浮现才能区别。

“这给你。”

除了第一次来他开口“您好”这是第二次说话，阿呆自然而然的拿过来，到手的一瞬间他又说道：“恐怕以后我就不能陪你喝茶了。”

忽然觉得这茶叶很沉，很沉，也忽然发现平时他旁边总有一个普通的女人今天没在。

都是顶尖聪明的人瞬间察觉到了阿呆的想法。

“她，麻烦帮我照顾下，其实也不怎么需要照顾，女人其实天生就懂得怎么在世上生存，不像男人。”

旋即他转过头看向晴朗的天空，蓝色。

柳絮状的流云朦胧中那处巍峨的积云。

头低下，手掌撑着甲板，微微用力，站起，齐腰的头发风中飘舞，然后他迈开脚步。

甲板外是万丈高空，阿呆的一颗心高高悬起。

一步，他并没有落下，而是化作点点飘零。消散。

拿着茶叶的阿呆久久没有大脑停滞，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一种超过逻辑感知，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在，可就是在，抓不住，摸不着。

一呼一吸后，他的大脑自动告诉了他的答案，千秋的妖技就是：岁月。

而刚才两股汹涌的力量对抗从而能迅速平息下来，恐怕是他默默起着作用。

只不过这是他的推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没的，也没有人想知道他是怎么没的。

风吹过书页，是历史书，旧世界在风中一页一页快速翻过，到最后，整整五千年的长河中多少亿的人群中也不过寥寥记载了那么几人。

阿呆很空，他想回实验室继续按照习惯忙碌，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了。

几缕光芒投射下来，闪烁的光线好像老旧信号不好的电视斑驳不清，没一会，一个少女出现。

如果是前一秒的阿呆可能会惊讶但现在处于这种状态的阿呆对什么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看着玛莎，玛莎看着他。

就像他与千秋接触到最顶级两人不需要说太多，都懂。

“可能以后人类记载中我会是邪恶的人工智能，或者是所有存在生命的敌人。”

阿呆看着她，说了一串霸主战舰武器攻击最大功率系数，而刚才实际攻击参数达不到一半，结合理论与实际的百分之6%的误差，高达50%的误差就不是误差了。

玛莎笑了，他知道阿呆懂了。

“人性，就是人自带的程序，人违背了它就会抑郁或者狂暴总之失去理智或者出现重大问题。”

“我其实也一样，所以，再见。”

投影就像之前出现的那般斑驳闪烁，玛莎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莎莎的断流声夹杂其中。

“你会告诉世人真相嘛？”

阿呆凝视。

“即使，我说了，世人会相信吗？”

“也是。”

当她快要消失时，阿呆突然歇斯底里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闪烁不清的画面中玛莎笑着。

播放出一段人从出生到长大再到生子抚养她长大然后到她又有了小孩围绕在她旁边一直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手中握着她已经有些年老女儿的手，死去。

风，很大，历史书从甲板上吹落，飘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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