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三人一路疾行回到司马府,在墓地人多眼杂,嫌疑极大的凶手也在其中,是以苏无名并未追问月溪颜元夫的死因,以及那个虫蜕是什么东西。
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他便迫不及待的拿出装着虫蜕的盒子追问道:“师妹,快说说这个虫蜕是什么,颜元夫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死的?”
月溪挑眉接过盒子,一脸神秘的跑到老费面前,在老费不解的目光中笑着开口:“老费,来来来,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学医几十载,也一把年纪了,见过它吗?”
老费一听这话,立马不愿意了,伸手夺过盒子就要打开:“什么话你这是,你知道我是从何人吗?知道我几岁学医吗?我虽在鬼市待了几十年,但我这眼界可没窄过,我能不认识……这,”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老费愣了一瞬,短短几秒钟,他把脑子里所有看过的书籍过了一遍,最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这莫不是百毒虫的蜕皮?”
月溪笑着一巴掌拍上老费的肩膀:“可以啊老费,你还真认识啊, 还真是人老成精,活得久啥都知道。”
“嘿~我说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的呢,我年纪大你不该尊老吗,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我……”
“哎呀~好了好了,想吵嘴等下到外面你俩好好吵,现在我只想知道这百毒虫是个什么东西。”苏无名伸手将月溪扯过来,急切的追问,“赶紧的告诉师兄。”
“我说我说,”这会儿胜负欲上来的老费只想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是以抢先解释,“据传在南境的深山中,有一种巨型蘑菇,称蜜龙菇,夜里发七彩之光,可以吸引百种毒虫。而这些毒虫一旦落在蜜龙菇上,便会被粘住,难以逃遁,经雨而腐,腐烂后的毒菇中会生出飞蛭,也就是这百毒虫。”
老费得意的看了眼月溪,继续卖弄:“其色黄黑,嘴若锯,,好闻墨香,深秋脱壳,壳为名药,十分昂贵,能治疗风疾,故南境人以墨香诱捕此虫,而那些捕虫之人生还者也就三四成。因为此虫十分可怖,入人耳鼻,吞噬心脏,最后再由头顶而出。可是为了发财,人们往往铤而走险。”
费鸡师科普跟说故事一样,还挺让人入迷,最起码苏无名刚刚肯定听的挺入神,反应了一会儿才起身说起自己知道的事:“在长安之时我听说过,当年高宗皇帝曾患风疾,除用刺穴之法外,还服用了多味草药,其中最为昂贵的就是从南州送过去的,莫非就是这个?”
老费点头:“十有八九,但我刚说的这些都是医书上所记,还有民间传闻,真的百毒虫,我,我也没见过。”说着还不好意思起来,瞥向月溪的眼神都带着心虚。
月溪不由得轻笑:“你心虚什么,又没说错。”月溪上前拿过老费手上的盒子,“你没见过,我见过啊,还养过一段时间呢。”
苏无名等人一惊,纷纷看向月溪,反应过来后,更是大喜:“好师妹,快快与我仔细说来。”
月溪也不吊人胃口,直说道:“恩师弥留之前,我也给恩师医治过,但有一种药,我手上用完没了,再去采摘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我铤而走险,想到了皇宫的太医署……”
“你盗窃皇宫?!!”
“你不到九岁功夫如此了得?”
月溪被苏无名和卢凌风两人惊恐的声音吓了一哆嗦,脸色难看的对着关注点不一样的两人就是狠狠一个白眼!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反正我成功潜入太医署,盗取,啊不,是交换了药材,我给他留了更好的东西。临走之际,我一想,这难得来一趟,就又翻起了医术,不经意间就找到了当年高宗皇帝的方子。我就好奇那百毒虫什么样,老费应该也懂这感受,作为医者,碰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总归是好奇的,于是我又翻起那百毒虫的蜕壳,还真给找到了。”
在场之人听了月溪的一番话,无一不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不经意间”?鬼才相信你是不经意间呢,估计就是哪里上锁翻哪里,哪有机关翻哪里,这点,苏无名很是能给予肯定。
不过此时他只想听重点:“你的盗窃经历我不想听了,赶紧说说你养百毒虫的经历。”
“咳咳~”月溪有些不好意思,“没了盗窃经历,接下来就是我强取豪夺的经历了。”
众人嘴角一抽,苏无名甚是无语:“咱们永昌县主的经历可真丰富。”
“哎哎哎,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当年出海,一艘船里这么多人,那家伙举着琉璃华彩的瓶子吹嘘这百毒虫的厉害,说是他老家父母不放心,给他防身用的。这我能同意?他要是一不小心打碎瓶子,我这船上的人怎么办,果断给他没收了,当然,后来我也给了他机关袖箭防身。不过这百毒虫后来我给用掉了,之后就没有再遇见过。”
“用掉了?”老费眉心一跳,“你,杀人了?”
月溪嗤笑:“多新鲜呐,海上也是有海盗的,他想劫我的船,我想要他的命,很正常啊。”
“好好好,正常,正常,你继续说。”
卢凌风满是心疼的看着月溪,那几年月溪遇到的危险,一定多的数不过来,她一定也受过许多伤……
月溪无语的侧身走了两步,伸手将卢凌风的头推到一边,结束了那黏腻的视线,心里好受多了,这才继续跟苏无名说:“这百毒虫十分可怖,但琉璃华彩最能克此虫,它在里面便处于眩晕状态,因此南境专门抓百毒虫的采药人都是用琉璃华彩装此虫的。凶手用百毒虫杀颜元夫,他就一定也带了这琉璃瓶,可以问一问颜元夫的家人。至于源头买家,我们可以先去南州最大的药铺问一问,他们一定有固定的抓百毒虫的采药人,从他们那里知道采药人之后,很大的可能,凶手就是从这个采药人手里购买的百毒虫。”
苏无名闻后突然眉目舒展,笑了起来:“如此,这案子也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