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漾再次回过神,看了一眼窗边,自己的表妹竟然晕倒在了王小石怀中。
冲海棠递了个眼神,海棠瞬间明白,立刻走上前,把温柔扶到了自己怀中,温漾走过来看着面前的王小石,他肯定也猜到了薛西神给他们倒的茶,三人都没喝,只有温柔喝了。
江忆棠(海棠)“小姐,温柔小姐这是怎么了?”
宋徽因(温漾)“是薛西神的那杯茶。”
江忆棠(海棠)“肯定是,我们都没喝,只有温柔小姐喝了。”
王小石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温漾指挥着海棠把温柔安置在了床上。
六分半堂绑架了薛西神的妻儿威胁他,他说到底也是个忠心之人,不会杀了王小石,可也一定要拿到匣子。
雷纯吩咐手下自己会在游行街旁的小巷等薛西神,见物放人。
温漾和王小石还有海棠,在温柔床边守到天黑,温柔也差不多要醒了。
王小石有些失魂落魄,盯着面前这盆被薛西神落下不管的青花。
王小石“细柳听不到白须园的风,白须园也和世间不一样。”
看着失魂落魄的王小石,温漾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宋徽因(温漾)“自然不一样,你生活在白须园,那里是你的家,怎能和这江湖一样,江湖是险恶的,人心易变,和温柔还有你想的是不一样的……”
江忆棠(海棠)“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间之事,多半如此。”
江忆棠(海棠)“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海棠发出万般感慨,温漾看了一眼海棠,点了点头。
宋徽因(温漾)“没错。”
王小石有些讶异她们会主动和自己说这些,不过她们为何不跟温柔说清楚呢?
王小石“为何不跟你妹妹说这些?”
温漾撑着脑袋,看窗外的风景,给王小石解释道:
宋徽因(温漾)“妹妹生性善良,相信这江湖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她愿意相信,我也不好打破,况且我会守护好她的善良与天真,所以不必告诉她。”
温柔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温漾并不想让她深陷江湖的泥潭之中,她想守护温柔的那份单纯善良。
江忆棠(海棠)“还有奴婢,奴婢也会守护好温柔小姐的。”
素问想起了当初自家小姐也和温柔小姐一样天真,后来……所以海棠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这次一定要守好温柔小姐的天真。
王小石倒是惊讶的看了一眼温漾和海棠。
王小石“温柔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和朋友真是一件幸运。”
王小石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他心里清楚不管是温漾还是温柔都没有拿海棠当婢女,她们拿海棠当朋友甚至家人的。
海棠特别开心的点了点头,温漾笑了笑,反而问了王小石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宋徽因(温漾)“人心易变,你知道如何才能不变吗?”
王小石认真思索了一番,坚定的回答。
王小石“师傅说过,我只要守住本心即好,江湖是英雄地也是杀人场,我去找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和他们在一起,我就不会变。”
宋徽因(温漾)“守住本心,没那么容易,江湖就是一摊污泥,想做污泥里的一朵莲花哪有那么容易,世间之事变化无常……”
温漾感慨万千,王小石并没有听懂温漾的言外之意。
三人接下来也并未再说什么,温柔揉着有些疼的头醒了过来,温漾给温柔解释她中了薛西身的迷药,告诉温柔匣子也被拿走了,温柔急忙催促着去找匣子。
温柔“那我们赶紧去找匣子吧。”
王小石却不慌不忙的说要带温柔去看游行。
王小石“不急,我带你去看游街。”
三年一次的海祭,游行,果然名不虚传,此时热闹极了,祭祀的众人穿着红衣带着各种面具在跳着一种诡异的舞,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王小石嘱咐温柔让她在这里只看游行哪都不要去,他去找匣子,白愁飞也来到了此处,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屋檐之上。
温漾和海棠陪着温柔留在原地继续看游行,看着有些不安的温柔,海棠挽着温柔的胳膊。
江忆棠(海棠)“好了,温柔小姐就别紧张了,奴婢和小姐都陪着您呢,您不是最喜欢游行了吗?念叨了好久了,我们就别操心其他的好好看游行好不好?”
温柔点点头,三人认真看起了游行,说真的,这还是海棠第一次看游行呢,王小石走到游行的队伍中,闭眼听着他们腰间敲打的鼓声,终于听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伸手戳破那鼓,直接取出了匣子。
刚拿到手,那敲鼓之人的面具也被打落,果然是薛西神,他把匣子抢了过来。
“抢匣子!”
话音刚落,其余早就伺机而动的人,也拔出了刀,薛西神在抢走匣子往后走时,被多人袭击,身上被捅了几刀,倒在了地上,匣子也被人打飞了出去,引的各路人不断抢夺。
白愁飞站在屋檐下,注意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六分半堂的马车,想起来了素问说的,抢匣子还不如拦下六分半堂的马车出名快。
他用轻功落到马车前,拦下了他们,马车旁的二人冲上去和他打了起来,却都不敌白愁飞。
白愁飞“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你们就别去添乱了。”
马车内的女子却冷静又缓慢的开口。
雷纯“你若是要钱,可以提一箱黄金走,若是要名,我可以许你六分半堂堂主之位,还请你让出一条路来。”
白愁飞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嘲讽又觉得好笑。
白愁飞“名利是我心头好,但一箱黄金,一席堂主之位可比不上我当街拦下六分半堂的马车。”
雷纯坐在马车内带着斗笠,知道自己两个手下打不过他,也暂时没有让他们动手的打算。
众人打起来之后,温漾和温柔还有海棠用轻功,跳到屋檐上行走,看到了王小石的身影,之后三人飞落到了地上,躲在了一堵墙后。
温柔看着被众人围堵起来的王小石,急得团团转,自己怎么当初不知道好好学武功,现在帮不上他。
温柔“怎么办,我为什么当初怎么不好好学武功,帮不上他啊。”
#江忆棠(海棠)“哎呀,温柔小姐,您就别转了,转的奴婢头晕。”
海棠都快被温柔转晕了,捂着头不松手。温漾包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远处被围着的王小石,问温柔。
宋徽因(温漾)“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死活?”
温柔的脸颊微微泛红,只是慌里慌张的反驳道:
温柔“他,他是我朋友。”
温漾笑盈盈的看着温柔,反问道:
宋徽因(温漾)“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温柔“当然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不然还能有什么?”
温漾看了一眼王小石那边的情形,说道:
宋徽因(温漾)“如果你担心他,我可以帮他。”
“交出匣子!”
王小石被众人围了起来,脚下踩着那个玉匣。
王小石“我给你们,你们敢要吗?这匣子是个凶物,谁拿谁死!”
谁拿谁死,这四个字自然有些吓到了众人,不过他们也没有散开,毕竟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唬人呢。
温柔还在想着要不要让阿姊帮忙,自家阿姊武功高强,可是却细皮嫩肉的,要是不小心受伤了,自己会心疼的,爹爹知道了也肯定会生气。
温柔一转眼却瞥到了一旁的烟花,想出了主意。
温柔“阿姊,我去点烟花炸他们,你们别呛到了,好好待在这里。”
宋徽因(温漾)“好,小心点。”
江忆棠(海棠)“温柔小姐,您小心点。”
温漾和海棠认真叮嘱道,温柔随意的点了点头,捧起了烟花,她走到街中点了一堆火,拿起了地上的烟花,方向冲着那群人。
温柔“王小石,我给你送烟花了!”
#王小石“什么花!”
远处的王小石并没有听清温柔说的话,只听到什么花?
温柔“烟花!”
说完她就点了起来,窜出的烟花炸的那群人立刻散了开来,烟雾也呛的人不舒服。
#王小石“你怎么不早说啊!”
温柔自己被呛的也有些难受,王小石拽住一根绳子悬在众人头顶。
却没想到那些人冲着温柔去了,六分半堂的拓跋云趁机捉住了温柔,拿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就在关键时刻,不知从哪飞出来一条白绫,一下抽在拓跋云身上,拓跋云吃痛松手,海棠趁机救走温柔。
“谁?竟然敢袭击六分半堂的人。”
拓跋云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宋徽因(温漾)“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温漾戴着面纱从墙后一脸无辜的走出来,拓跋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素衣雪白,温漾,黄衣使者,海棠。”
宋徽因(温漾)“呀,你认识我们啊?”
温漾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就在这时,王小石也不在意要和温柔纠缠一生,直接一剑解决了拓跋云,又杀了往前的几人。
此时六分半堂的马车还在白愁飞僵持,这时一个人来报,“大小姐,匣子没拿到,拓跋堂主战死了…”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本就是拖延时间,白愁飞也没必要继续拦着了,他收起双手中的短刀,轻讽一笑,就离开了这里。
王小石牵着温柔来到已经受了重伤的薛西神面前,温漾和海棠也跟在他们后面。
#王小石“你是我师傅的故人,本不该如此。”
薛西神身上已被剑戳了好几个洞,说话都有些费力,手里却还握着一把剑。
薛西神“此事,并非针对你,只是这江湖事多有不得已,有许多大人物执人生死如燎发摧枯,如今,你走进这片杀人场,以后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
他的话中,多有迫不得已和凄凉之意,可王小石却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听完他这句话,薛西神仿佛懂了些什么。
薛西神“说得好,好!”
这是薛西神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便拿起了手中的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温柔被吓了一跳,温漾走到她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徽因(温漾)“他破了江湖规矩,也愧对于故人,身受重伤,只有自杀,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解脱了,终于可以摆脱这世间的束缚。”
温柔“我不明白,江湖,应该是最自由的啊,为何会如此…”
温柔神情失落,温漾倒是看得挺开,笑着安慰温柔。
宋徽因(温漾)“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另一种自由,不是吗?”
王小石看着薛西神的尸体,最后拽下来一块布盖在了他身上,几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街上不知不觉早已尸体遍布,这些人,只因为六分半堂的一句话,便轻易的失去了性命,值得吗?
值不值得谁也说不清,估计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有些人死的那一刻可能便已后悔,可或许还有一些人知道自己生如蝼蚁,这条贱命在不在都无所谓,赵徽柔看遍了人间百态,世间炎凉,只是为这些感到不值与悲哀。
三人回到被打的残破不堪的照野酒馆,里面最好的一张桌子,坐着那个白衣男子。
温柔“诶,是那个灭蜡烛的。”
温柔想通了之后,有恢复了以往的朝气。
王小石得知他身手好,庆幸二人不是敌人。
王小石“你身手这么好,幸亏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谢谢你的帮忙。”
温柔“嗯?帮忙?他帮什么忙了?”
温柔不理解,他帮什么忙了?
宋徽因(温漾)“他帮忙拦住了六分半堂的马车。”
温柔“公子身手不凡啊,竟能凭一己之力拦下六分半堂的马车。”
白愁飞“若是身手不行,怎么独自闯江湖?”
白愁飞说了一句,随后看向王小石。
白愁飞“今日你算逃过一劫,不过我相信接下来会有更多麻烦找上你,像你这样江湖经验尚浅,我有个提议,你把匣子交给我,或者,把你也交给我。”
温柔才不乐意。
温柔“不行,他是我罩着的人,再说你帮了我们,我就把你当自己人了,自己人怎么还能抢匣子。”
温漾无奈摇摇头忍不住拆台。
宋徽因(温漾)“你罩着的人?请问温大小姐拿什么罩?”
温柔骄傲的抬起头。
温柔“我父亲是洛阳王温晚,我师父是红袖神尼,我师兄是苏梦枕。”
温柔“我为什么不能罩着他们?”
温漾摸了摸温柔的脑袋,心想:傻妹妹,哪有那么简单,你根本护不住他们的,你的背景最多让别人不敢动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