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衬得本不算太黑的天空黯然失色。辰午街已经有了繁华无尽的开场。
丁程鑫换了一件黑色便装，便急匆匆地向红棠楼赶。
哦，对了，他还得换辆马车。早上那辆是他老爹的，传出去不大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给他现眼添堵了。
“客官这边请。”掌柜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干练女子，一袭红衣配上金饰光彩逼人，当然了，气势也逼人。
丁程鑫发现她走路的时候总是将头昂着，耳旁缀着的金色流苏随着步子左右晃动。
掌柜的一路将丁程鑫引上了二楼的一间雅座前，对着并蒂莲雕花木门轻叩两下，敛容收袖就离开了。
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孙亿半带笑意的脸露了出来：“来的这么早？我本来还以为要等上一会儿呢。快进来。”
“那怎么好意思让你等着。”丁程鑫随口应付了一句。
他自己提前了一刻钟到的，孙亿到的比他还早，那搞不好半小时前就到了，他到那么早干什么？而且刚刚敲完门，他只开了一条缝，是在藏什么还是提防什么？
丁程鑫拉过一个蒲团坐了下来，里间两个侍女翩然飘出，一左一右地往丁程鑫身上贴，带起一阵能呛死人人的香风。
丁程鑫不负众望地打了个喷嚏。
很好，成功吓退了两个试图帮他脱外袍的侍女。
“行了，” 孙亿露出带点狭促的笑，从美人靠上坐了起来，轻轻拍了两下手“都先退下吧。”
丁程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开始跟孙亿大眼瞪小眼。
“行吧，”孙亿一挑左边细眉“你之前说要查的人查到了吗？”
本来还在脑内循环“敌不动我不动”的丁程鑫猛然一惊，原主果然和他之前就认识！
要查的人，马嘉祺吗？万一不是怎么办？丁程鑫喝水做掩饰，视线透过茶杯瞄了一眼孙亿----这哥们看起来不好糊弄。
“那人有多难查你又不是不知道。”丁程鑫斟酌着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也是，”孙亿嗤笑了一声，“京中的大人物嘛……不提这个，好久没见，今天就是找你叙叙旧。”
很显然，丁程鑫觉得这个叙叙旧听起来像“审审你”。
“十七，这个总不能没有提示信息吧。”丁程鑫咬牙切齿地挤出来这么一句。
十七觉得她要是敢回没有丁程鑫会顺着网线掐死她。
就在十七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丁程鑫没有信息的噩耗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嚣。
“怎么了？”丁程鑫从隔间向下看去。
“差点忘了，今天唱曲的是楼里的头牌。”
楼下座间人头攒动，王公贵子不断地将绮罗首饰扔向曲台，丁程鑫隐约看见一个年轻姑娘的影子，斜抱着琵琶唱道：“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江南小调，丁程鑫莫名听的有些难过：“她叫什么？”
“青暮。”
丁程鑫一愣“我说她的名字，不是艺名。”
“一个歌女，哪儿来的名字。”孙亿一边说着，一边向下撒了一把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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