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头的小齐打个喷嚏。
周峻纬贴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
齐思钧看着在热乎的五月天,想感冒都很难啊。“没,就是鼻子不舒服。”
“别太难受了。”周峻纬拍了拍齐思钧很认真地看着他。
一个小时之前,郑铭家中。
周峻纬跟齐思钧看着眼前破败的木屋,先是一惊,没有想到城市里的一角还有这么破败的房子。原本郑铭跟他女儿是住在梧桐巷里,出了那档子事,郑燕燕一直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郑铭就带着她搬家了。唐九洲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郑铭为了照顾郑燕燕也一直没有工作,一个家庭就这样……
齐思钧象征性地敲了敲缺了一角的门。不一会,一个男人探出头来,黢黑的脸庞,脸上的皱纹从额头蔓延到嘴角,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俩。
“您好,警察!”齐思钧亮出了警官证。
下一秒,郑铭“嗙”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陈旧的木门抖上了一抖。
“您好,关于案件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请你配合。”齐思钧愣了一下继续拍门。
“警察?呵,老子TM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什么垃圾警察,从哪里来就给老子滚回哪里去。”郑铭十分愤怒地推开门,骂骂咧咧地冲着齐思钧去。
周峻纬挡在齐思钧跟郑铭之间,生怕郑铭伤害到齐思钧。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关于三个月前的那个案子,我想有隐情,我们是来帮你的。”周峻纬企图让郑铭冷静下来,轻声细语地说。
“帮我?呵,你们要帮我?你们警察不是谁有钱帮谁吗?”郑铭听完周峻纬的话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还是对他们抱有敌意。
“警察永远都是为了正义而存在,我想这位先生是有一些误解,我们可以谈谈。”周峻纬继续冷静地说道。
也许是周峻纬这个心理学家看着真的很让人信服,郑铭思虑了一下还是让他们进了门。
齐思钧跟周峻纬环顾四周,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木头腐烂的霉味,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在这个小木屋里显得十分拥挤,放眼望去没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
郑铭清理出两张还算能坐的木凳,递给齐思钧跟周峻纬:“凑合坐吧,当时为了打官司花光了所有的钱,呵,想不到……”郑铭的嗓音略显沧桑带着一丝对命运的不公。他也才四十出头,已经是满头的白发。
“关于三个月前那个案子……”齐思钧刚开口就被郑铭打断了。
“别再说了,我女儿多么好多么阳光善良的人,就被那个畜生糟蹋还要落得个不知检点的名声,至今还躺在床上不了门。你们告诉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啊?”郑铭悲愤地说。
“曾宪凯死了。”周峻纬言简意赅。
郑铭首先是瞪大了双眼,接着发出凄凉的笑声“死得好,死得好啊,人在做天在看,我看那个耿轩也离死期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月13日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周峻纬看着他的神情继续说。
“呵,你们怀疑我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希望是我亲手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每天做梦都在想杀了那群畜生。但是我没办法,是我没有用,燕燕是爸爸没有用啊!”郑铭由大笑到大哭,情绪极其不稳定。
突然房间里放出“啷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郑铭反应迅速,立马擦干眼泪飞奔去房间。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应激反应,很难不想象多少个日夜郑铭都是这样时刻关注着女儿的状况。
是水杯掉了,郑铭迅速的收拾起来。齐思钧跟周峻纬也跟着过去,看着郑燕燕蜷缩在床上,嘴里一直不停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郑铭收拾完残局,连忙过去轻声安慰郑燕燕:“爸爸在,不怕燕燕,爸爸在,不怕啊……”
这一幕像是戳到了齐思钧的内心,他本就是一个心绪比较多,多愁善感的人,心里像是被刀绞了一样难受。
他们在外面等,过了一会,郑铭安慰完受惊的郑燕燕出来对他们说:“你们也看到了,我女儿的状况,基本每隔一会儿就会发作,我根本走不开,那天我一直都在家里照顾他。”
“燕燕为了让那个畜生获得惩罚,主动去验伤,结果呢?那个畜生有钱有势,那个狗律师,收了钱就不顾律法证据,可怜我的燕燕那么好的年纪……就只能……躺在……床……”郑铭越说越哽咽,渐渐说不出话来了。
齐思钧扶起郑铭:“我们一定会将违反法律的人绳之以法,请您放心。”
说罢,齐思钧跟周峻纬就先行离开了。出来后齐思钧还是心里隐约地难过。
“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帮他们?”齐思钧自顾自地说。
“嗯,郑燕燕是典型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我留下了治疗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的电话和一张银行卡。”周峻纬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齐思钧猛的回头看着周峻纬。
“刚刚你扶郑铭的时候。”周峻纬回答。
“你……”齐思钧语塞,实在想不出什么词了,他现在觉得全世界最美好的词都应该用在周峻纬身上。
周峻纬:“感动?”
齐思钧:“嗯。”
周峻纬:“我帮他你感动什么?”
齐思钧:“就是觉得你很好……”
周峻纬:“那你替他报答我?”
齐思钧:“怎么报答?”
周峻纬:“以身相许,好不好?”
齐思钧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他想收回刚刚的话,他觉得全世界最不要脸的词都可以形容周峻纬。
周峻纬也并不打算放过他,慢慢逼近齐思钧:“齐警官,好不好呀?”
齐思钧顿时感觉呼吸不顺畅,谁能拒绝轻声细语的周教授啊,总之他不行,就在防线要攻破的那一刻,周峻纬轻笑地撤离了。
齐思钧顿时松了一口气。
“行,不开玩笑了,回去吧。”周峻纬说。他忍不住,又怕自己太急吓到他的小狐狸。
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郭文韬的电话,让他去买几包猫粮。齐思钧多嘴了几句说郭文韬盒饭吃腻了要换口味了,被郭文韬痛批了十分钟,让他没买到就别回去睡觉了,资本家果然不好惹,尤其是资本家是你的房东。
齐思钧于是非常听话的拉着周峻纬去商场买了猫粮。路上经过一家精品店,齐思钧目光止不住地往里看,于是周峻纬就先行走了进去。
周峻纬看着齐思钧从店东逛到店西,东看看西摸摸,最后拿出一个小浣熊的手办举到周峻纬面前。
“怎么样?这个报答你,多可爱,多像你。”小狐狸露出一口白牙,笑脸盈盈地望着周峻纬。
周峻纬的心里可谓是风起云涌。
“你知道你这样特别像什么吗?”周峻纬结果手办说。
“啊?什么?”齐思钧不明所以。
“特别像在索吻。”周峻纬有条不紊的说。
齐思钧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这个男人,真的,为什么,这么会。
“这是定情信物吗?”周峻纬举着小浣熊手办问。
“你上次不是送我了小狐狸手办吗?礼尚往来而已。”齐思钧弱弱地回答。
“哦,可我那个是求爱信物,这礼尚往来,来的是一样的象征?”周峻纬继续说。
“周教授,你别闹。”齐思钧害羞了。
“我没有闹,齐思钧,我喜欢你。”周峻纬一字一顿地说。
齐思钧怔住了,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被表白了,而且对象是周峻纬。齐思钧脑子一下就宕机了,平常超级会叭叭的小嘴像是失去了语言系统。
“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好好考虑,我会一直等你。”周峻纬说完掉头就走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天知道他刚刚有多震惊自己竟然说出了那种话,他也不想到自己真就忍不住在这里就交底了,暗自恼怒,生怕吓到了齐思钧,疏离了自己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他身边的。
周峻纬回头看,齐思钧跟着走过来了,周峻纬就放慢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