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云为衫....你也想体验杀戮的快感,对吧?来,和我共沉沦吧。”
谁?是谁在对着她说话?
“伤害你的人这么多,难道你不想反击吗?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任人宰割吗?”
“只有杀了他们,你才会平安无虞一辈子。这不是你心中所想要的安定吗?”
云为衫眯了眯眼,发现自己身处在黑暗中,前方有一丝光亮似乎正在引诱她前进。
耳边来自地狱恶魔的呢喃从模糊到清晰。
“杀了吧..杀了吧..都杀了吧..我的宝贝...”
云为衫只觉得这句话重复的快要让她脑袋爆炸了。
她突然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似乎有点痛苦,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耳边重复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丝询问打破了她痛苦的状态。
她闻言突然睁开双眼,迷茫的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又变化到另一个场景了。
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她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没有血迹了。
站在她身前的人是一位少女,她的笑容让云为衫倍感熟悉。
“云雀,云雀,是你吗?我好想你啊。”
她颤抖的抬起双手,想要触碰眼前这位少女的脸,这是她想念了很久的人的面孔啊。
她如何不熟悉。
云雀拉着她的手忍不住笑了笑,引导她摸向自己的脸,温温热热的。
随后并拉着云为衫的手往前跑。
“姐姐莫不是傻了吧,你和我一起刚从无锋偷跑出来了呀。”
“咱们可是要约好一起浪迹天涯的,呐这次咱决定好了。”
“一起跑出无锋了就再也不回去了哦。”
云为衫感觉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在做梦,好怕自己稍微一动就碎了。
然而,美好的事物真如她所说,碎了。
她跑着跑着,转眼间天空和身旁的人又变了,手中的余温突然消失。
这次在她身边的人是寒鸦肆,寒鸦肆引导着她揭开面前的白布,云为衫颤抖的翻开。
他毫不留情的说。
“云雀就在这里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对不起。”
她不敢想着,云雀被人从头劈下来的那一刻她有多绝望,她所向往的自由都是假象。
云为衫颤抖的抑制不住身体的悲伤,趴在云雀的尸体上大哭。
“都怪你,都怪你....云雀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为衫痛苦的敲打着寒鸦肆的肩膀,她哭到身体脱力到地上,有想过轻生的念头。
云雀在底下一定很冷吧,作为姐姐的她怎么能不陪她呢,她正绝望的摸向身侧的匕首。
想要给自己来个了断,寒鸦肆一把甩开了云为衫手上的匕首。
“昔人已去,你就自甘堕落了吗云为衫?”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想再失去我在乎的人了。”
寒鸦肆痛苦的说着,声音逐渐变形。
“不如就把伤害云雀的人杀了吧,这样也能对云雀有个交代,哈哈哈哈哈。”
寒鸦肆的脸逐渐变得扭曲,癫狂,云为衫惊呆了。
寒鸦肆的声音跟刚才听到恶魔的低语一模一样,他缓缓朝着云为衫的方向走来。
“不..不要..我不想这样。啊,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云为衫摇着头从梦中惊醒,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吓醒了守在她身边的宫远徵。
宫远徵缓过神来立马抱住了云为衫并安抚了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云儿,别怕,我在。”他觉得他的云儿太苦了。
前半生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他心疼的安抚着。
云为衫把脸埋在宫远徵的怀里,低声抽泣着。
她不知道是多少个午夜时分一直重复这种噩梦了,被噩梦折磨的令她变得神经衰弱。
宫远徵托起云为衫的脸,并低头亲了亲云为衫的眼角的泪。
其实他也不好过,要不是自己一直忙于去角宫与他哥哥商议一些事情到凌晨才回来。
他有种习惯,先回徵宫之前来云为衫的房里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情况。
检查好了才回自己的徵宫里,但最近情况比较特殊,云为衫爱做噩梦。
他便回来后就直接守在她身边了。
可还是拖延了云为衫抵御噩梦的好机会,使云为衫偶尔变得精神恍惚,眼底乌黑一片。
怎么说都还是自己觉得缺少了对她的陪伴,他叹了口气,给云为衫吃了一颗药丸。
云为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次的她是带着微笑入梦的。
看来要让她彻底摆脱噩梦,就只能让自己寸步不离了。
他暗暗决定,以后去哪都要带上云为衫。
他发现只要他在,云为衫做噩梦的时间会变短。
宫远徵轻轻把云为衫放回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自己褪掉身上的衣物,躺到云为衫的身旁,轻轻抱着她。
拍了一会背,像哄小孩一样,才安然睡去。
云为衫是被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闪醒的,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身旁。
唔,只有她一个人呢,那昨天她都感受到宫远徵在她身边抱着她了难道是做梦吗?
她哈欠连天的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好天气也是适合练剑的一天呢。
她悠悠的从里屋走出来,侍人们早早就为云为衫准备好的洗漱用的东西。
宫远徵肯定是吩咐过的。
还有桌子上的早餐,都是她爱吃的,她高兴的紧。
这小孩还挺会照顾人的嘛,她很满意。
等云为衫洗漱好,吃好早餐之后,就在偏院一个小角落找到一个竹竿子。
挥了两下后还觉得比较好上手,就直接开始嚷嚷几个侍卫们陪她练习剑法了。
侍卫们也同样拿的是竹竿,废话,敢用真刀剑么?
要是让云为衫受伤了,宫远徵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练了没多久,远远看见宫远徵大步踏进门槛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
云为衫有点疑惑。
平时他不是早早出门凌晨才回来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霍,不知道从哪来生起一股好大的妖风,让云为衫不自然的闭上了眼。
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在云为衫头上传来。
嗯?风停了,云为衫试着睁开一只眼睛想着看看什么情况。
就看见宫远徵在她面前站定,眉眼弯弯俯身的看着云为衫,欲作要亲她一口。
刚刚他的云儿闭上眼睛的样子好可爱,忍不住想亲亲她了。
云为衫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眼神示意周围还有其他侍卫呢,不合适呢。
(其他侍卫: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不用管我们死活啊。)
宫远徵挑眉的随意看看周围的侍人们,他们像是达成一致一样充耳不闻。
装作看不见面前的宫远徵和云为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们知道要是宫远徵发现他们有想看的心思就要把他们眼睛毒瞎那不就亏大发了。
宫远徵收起逗弄小兔子的心思,拉起云为衫的手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下。
缓缓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
第一样是他的徵宫令牌,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第二样是宫远徵用心做好的一件适合云为衫的刀剑。
她知道云为衫馋着他身侧的长剑很久了,前端是长剑状,后端是匕首状,中间打开的话还可以分开用。
果然小兔子见到这个东西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了,肉眼可见她真的很喜欢!
第三样东西就是响箭了。
他希望云为衫需要他的时候,放出来,让他时时刻刻都能来到她的身边,保护她,给她支援。
第四样东西就是给她悉心研究出来安神的药物,加了点出云重莲。
辅助效果要更好一点,珍贵但他舍得。
希望她以后不要被噩梦缠身。
“云儿,你看你喜欢吗?这些都是我想要送你的礼物,如果还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做给你。”
宫远徵一股脑全把这些东西塞在云为衫的手里,云为衫猝不及防一下子接住这些东西。
像是接住了宫远徵沉甸甸的爱。
原来他这些天都是为了她忙起来的呀,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费这么大劲干嘛呀,不是还有侍卫吗,这么辛苦,我心疼呀!”
她全部揣好入怀,伸手摸了摸宫远徵眼底下的一片乌黑,看来也不止她一个人没睡好。
宫远徵心情一好,大手一挥把云为衫拢在怀里,用脸蹭了蹭她的鼻尖。
“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我向哥哥说过了,让他帮我向长老院申请我们的婚事。”
“我还有半年就及冠了,及冠礼毕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娶你了。”
“我的云儿可不要临阵脱逃哦!”
宫远徵笑嘻嘻的对她说,云为衫自从搬来徵宫之后才发现幸福原来这么容易就触手可及啊。
她伸手掐了一下宫远徵的脸,宫远徵轻呼一声吃痛。噢,看来这都是真的啊。
“云儿姐姐,你掐我的脸好痛,不负责吗,不如直接就亲我一口吧,这样我就不痛了。”
云为衫脸骤的一红,快速亲了他脸一口就要落荒而逃,嗯?怎么逃不掉,她看向腰间。
宫远徵的大手还在搂紧她呢,宫远徵直接不顾周围的侍人们了。
直接一口亲到了云为衫的唇。
唔,救命,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捶打着宫远徵的背却毫无作用。
宫远徵适可而止的放开了她,才让她有力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宫远徵顺手拍了拍她的背。
“云儿,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逛逛宫门。”
今天的宫远徵因为心情好脸色红润,想着要出门溜溜他的小兔子咯。
云为衫脸红点头,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亭子。
(其他侍卫:耶?今天的云为衫脸色怎么这么红,像小苹果似的,算了算了,再八卦的话就要被宫远徵骂了。)
好巧不巧两人刚踏出徵宫一段路没多久,心里直呼真倒霉啊。
碰见羽宫的人刚好也要走这条路,宫门真小,宫远徵内心不爽道。
不过这次宫子羽的身边竟然多出了一个女子,是云为衫和宫远徵都不认识的生面孔。
还有金繁和宫紫商呢,两人觉得有点晦气,想着装作看不见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宫子羽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蠢,直接喊了一声阿云。
宫远徵血气上涌,飞身到宫子羽面前,他的小兔子在后面小跑着追上了他。
他直接侧身提出长刀指着宫子羽。
“阿云也是你能叫的吗?宫子羽,你信不信现在就能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药!”
宫远徵非常生气,把宫子羽身边的女子吓到流泪。
啧。又开始了,他讨厌这种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女子。
金繁就要拔出他的侍卫刀想要与宫远徵打一架。
只见云为衫飞快拿出宫远徵刚刚送她的刀剑。
从中间打开做出格斗状态。
“繁公子,别轻举妄动哦。不然,我不介意再次跟你单挑一次。”
她眉眼弯弯看着金繁,又兴奋了,直接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又做出那种无辜的表情了,小兔子无所畏惧说着。
宫紫商见过云为衫的另一个模样,眼神拼命示意宫远徵和金繁收手,她很吓人的。
惹谁不好偏要惹她,她好声好气低声与云为衫道歉,云为衫才肯把剑收回。
可宫子羽以为云为衫还是像以前那样,想引起他的注意。大男子主义又开始贩剑了。
“女孩子一天天喊打喊杀的谁会喜欢啊,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学学我的流月儿,多乖。”
“啊!!”宫子羽惨叫一声,宫远徵飞快直接掏出怀里让他短暂性哑住的药撒在他的嘴里。
顺便扳弯他的一只手臂,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爽!
只见金繁一刀就要劈过来,云为衫飞快挡到宫远徵面前用着手中的刀抵回去。
一脚踹倒金繁,宫紫商急忙上前扶起金繁,感觉情况不妙,好怕云为衫又发飙了。
呼,好刺激,小兔子云为衫心想,眼睛又开始微微泛红。
宫远徵顺带拍拍手,用不屑的眼神望着宫子羽。
“宫子羽,别犯贱,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学会如何管好自己的嘴巴。”
“云为衫是我的人,我的云儿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吧。”
“不然我可保不齐哪一天一时冲动,悄无声息宰了你。”
“半年后就是我和云儿的大婚之日,欢迎你们羽宫来喝喜酒。”
宫紫商低声说着:
“真是一对疯批情侣,天生一对,你俩真是没有眼力见,他俩是你们随便能惹的嘛。”
宫远徵瞬间有了一个心思,在他们面前撒狗粮气死他们。
“那可不是。我亲自用爱浇灌的玫瑰,自然是有我的样子。”
“宫子羽,她比你的人有个性,我喜欢。”
“不过也谢谢你的三心二意,让我遇到最爱的云为衫。”
“作为弟弟,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让你必定坐上桌。”
“什么时候想好跟我道,歉,写封信。我就什么时候把解药给你,听到了吗?”
宫子羽睁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云为衫朝他们鞠了个躬,不好意思了。她立刻拉住宫远徵掉头就走。
“你也太莽撞了吧,要是金繁伤到你怎么办?”
宫远徵满不在乎,摸了摸她的手。
“宫子羽之前怎么对的你,我当然要替你还回去了。”
“我不允许我的云儿受他那份委屈,不值得,没必要。”
云为衫心里感动的冒泡泡,主动亲了一口宫远徵的嘴边。
“好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说完她飞快逃离宫远徵的身边,回到自己的偏院里了。
宫远徵有点意犹未尽,微微笑了笑,她的云儿可真不一般。
一边的宫尚角站在窗边忧虑,云为衫吗?她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