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民间女子多数都不可如男子般习得诗书,只习女诫,刺绣等,困于家中相夫教子。臣认为应抛下这般狭隘的眼界,此类陋习不应成为束缚女子的枷锁。”
“任舒,朝堂不是胡闹之地。”
“……”
那帝王冷冷扫视一眼,他步入中年,同早无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胸怀豪志。时沉溺美色,还曾荒废过对皇嗣的教导,愚昧又固执。不再听取忠臣之语,正放任内部一点点地瓦解。
“陛下,臣……”
“够了,任舒。”
话音未落,对方再次打断话语:“别得寸进尺,朕乏了。”帝王眉目间生了戾气,一副厌烦模样,他面色极冷,甩袖道:“退朝吧。”
———
“阿月,待我登基,定封你做皇后。”
梦中的少年郎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暖光洒泻,她的少年郎笑得肆意,指尖却小心地碰触她发上的流苏,眼眸暧晦又不舍。
画面再次翻转。
“嬷嬷,你说,困于深宫的女子,是否要学着薄情呢。”
“娘娘……”
“再也不想当皇后了,我想当叶如月,叶如月…”
药膏抹于存着伤痕的面颊,她抬眼,透过窗却只见层层宫墙。她细细地瞧着,似可从其间看到曾日妃子的身影,拿起碟中的果糖放入口中。
“嬷嬷,这糖怎么还有点咸啊…”
明镜里的人已泪流满面。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梦醒,叶如月从榻上坐起,正见一旁的任舒,她略有些欣喜,问道:“如何?陛下说什么了。”
任舒垂了垂眼,叶如月朱唇含笑,拾起桌上的银钗把弄,“他不死心,真够固执的,为何要这样,惹人费解。”
“无事的,任舒,只可惜如今皇嗣都还小,安儿才十岁啊。”
眼眶已微微发红,叶如月轻叹一声:“如今本宫怎么还爱哭了?”她的眼中多了丝惘怅,仰首问任舒:“你觉得本宫糊涂么。”
“臣不敢。”任舒忙道。
叶如月胡闹般地笑了,她支着头,说:“那时也真够蠢的,以为成了皇后可享一世尊荣,一路扶持着他,结果呢…?狠心一点又会如何。”
“任舒,本宫忽然想,为何办女学非要陛下同意?”
“娘娘何意?”
“民信呐,民信,帝王权势遮天又怎样,他能把自己的百姓通通赶尽杀绝?”叶如月忽笑得张扬,“你我又不是缺那些银钱与人力,不过是对陛下的惧怕在操纵罢了。”
“娘娘可是想好了。”
“自然。”
———
几日后,丞相府。
前来的宾客纵情饮酒,时贪杯而醉,处处堆着贵礼。
“夫人的生辰倒与皇后娘娘相近,月前才去了宫里,如今可又来丞相府了。”
那位身着烟罗衫的女子执着一绣银丝的羽扇,恭敬地行了一礼,眼尾微微上挑,唇上抹着艳红的唇脂,一幅惑人的面尽显媚意,似秋日艳红的枫。
“这位…是靖安王府新纳的姨娘?”
“啊呀,夫人知道我啊。”女子娇笑了几声,她生得极美,是张扬肆意的美艳,无任何遮掩。本原是内阁中书不在意的女儿,如今嫁与靖安王备受宠爱,惹人艳羡。
不过是后宅争宠的女子。苏氏想,面上依是温婉的样子。
“我也真是羡慕夫人,长子有为,辉月小姐也乖巧,被皇后娘娘传入宫读书。”
“呵呵…那倒没有。”
“辉月小姐是未到么。”
“近日学业繁忙,我便未让她参宴。”
苏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