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都知道,但由芙蕖如此清晰地说出,还是让他心中一凛。
她对言党的了解,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所以,”芙蕖走回案前,俯身看着他,“你要扳倒言凤山,不能只靠这些口供。你要找到他的钱袋子,斩断他的财路;要揪出他养的死士,拔掉他的爪牙;更要拿到他手中那些把柄的原件,让那些被他胁迫的人,转而为我们所用。”
谢淮安沉默良久,才问:“公主已有计划?”
书房内炭火噼啪,茶香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谢淮安的问题抛出后,芙蕖的回答让他怔在当场。
“有。”她坐回椅中,指尖在紫檀木案上随意轻点,“也没有。”
她抬眸,眼中是一片坦然的锐利,“本宫做事,向来随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谢淮安傻眼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精妙绝伦的计谋。
离间、诱敌、设伏、连环局……
却万万没想到,这位以智谋著称的公主,竟会给出如此……粗暴的答案。
“就……硬上吗?”
他声音干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芙蕖蹙眉,似乎觉得他这问题很奇怪,“有何不可?”
她站起身,月白锦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本宫有武功,冠绝天下;有凤翔卫,遍布天下;有父皇支持,为何不能正面对上?”
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
寒风灌入,吹动她鬓边碎发,也吹散室内的暖意。
“言凤山势大,是因为所有人都怕他,所有人都想用计谋算计他,所有人都想兵不血刃。”她转身,眼中闪过冷光,“可你们忘了,这世上最直接的道理。拳头硬,说话才有分量。”
谢淮安看着她站在窗边的身影,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
一力降十会。
是了,他怎么忘了?
芙蕖不是寻常谋士,她是昭阳公主,是当世武功最高、权势最盛的女子之一。
她有资格选择最直接的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
“可……虎贲有很多人。”
他低声说,不是在质疑,而是在陈述事实。
虎贲卫号称八千精锐,皆是百战之士。
即便凤翔卫再强,禁军再众,正面冲突也必然伤亡惨重。
芙蕖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谢淮安心中一凛。
“那就杀。”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晚吃什么,“杀到他们心生畏惧,杀到……言凤山无人可用。”
她似乎察觉谢淮安神色有异,挑眉问:“你觉得本宫残忍?”
谢淮安摇头。
他不是觉得残忍,而是……震撼。
芙蕖走回案前,手指重新开始敲击桌面,节奏稳定,像在敲击战鼓。
“人口是可以增长的。”她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虎贲却是杀一个少一个的。言凤山培养这些死士,需要时间,需要资源,需要无数心血。而我们……”
她顿了顿,直视谢淮安,“本宫不能退,若是败了,便是一败涂地。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本宫承担不起输的代价,便绝对不能输!”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每个字都砸在地上,铿锵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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