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冷如燕把那张沾着芋泥的便签夹在剧本扉页，下次见面时，直接把修改好的剧本丢给艾上春：“新剧本我改了，芋圆小偷的角色，我要亲自演。”

艾上春翻着剧本瞪大眼：“你这改的是啥？女主居然反偷男主的芋圆，还把他的甜品柜清空了？”

吴与为坐在旁边，悄悄把一碟刚买的芋圆推到冷如燕手边：“清空没关系，我可以天天给你买。”

冷如燕咬着芋圆笑：“那你得加入我的‘反内卷甜品队’，以后艾上春写剧本熬夜，我们就用芋圆堵他的嘴，不让他瞎加虐心剧情。”

艾上春刚想反驳，就见吴与为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负责采购芋圆，你负责监督剧本，我全力配合。”

三人后来真的找了个周末，去郊外的农场体验做芋圆。冷如燕把芋泥抹得吴与为满脸都是，艾上春举着手机疯狂抓拍，还不忘喊：“这波素材必须放进‘芋圆CP糖罐’，比剧本甜一百倍！”

吴与为趁机握住冷如燕的手，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比起剧本里的故事，我更想和你过这种甜甜的日常。”

冷如燕的脸颊比芋圆还红，悄悄回握他的手。艾上春假装没看见，自顾自把做好的芋圆倒进锅里，心里盘算着：下次剧本就写《芋圆铺的日常》，不用复杂剧情，就记录这两人的甜蜜碎片，肯定比任何剧本都好嗑。

后来他们真的在巷口开了家小小的“芋圆侠客铺”，冷如燕当老板，吴与为负责采购食材，艾上春则趴在柜台上写剧本，顾客点单时，还能免费听他剧透最新的“芋圆CP名场面”。

数学课上，冷如燕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皱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得乱七八糟。

吴与为悄悄把自己写好步骤的草稿纸往她那边推了推，手指在“二次函数顶点公式”那行轻轻敲了敲。冷如燕瞄了眼，趁老师转身写板书，飞快在草稿纸空白处写：你这字比艾上春的剧本还潦草，推回去时撞了下他的胳膊。

吴与为忍着笑，又写：那我下课重抄一份给你，换你下午分我半份芋泥面包。刚写完，后桌的艾上春突然拿笔尖戳冷如燕的背，递来一张纸条：你们俩别传小纸条了，老师看过来三次了！还有，芋圆铺的新剧情我想到了——同桌偷芋泥被抓包，后桌当证人。

冷如燕把纸条揉成小团，反手丢进艾上春的笔袋里，转头瞪他：“再捣乱，明天你的剧本里就加‘后桌被芋泥噎住’的剧情。”

吴与为趁乱把剥好的一颗薄荷糖放在冷如燕的笔盒边，冷如燕看见，悄悄勾了下嘴角，在草稿纸写下成交，用指尖把纸推回他那边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飞快缩回手，假装盯着黑板，耳朵却悄悄红了。

艾上春趴在桌上，偷偷拿手机拍下两人泛红的耳尖，心里暗笑：这素材比写十页剧本都甜。

午休前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老师坐在讲台前批作业。

冷如燕翻着课本，笔却在本子上画歪歪扭扭的芋圆——下课后要去买新品芋泥奶冻，她在算带多少钱够。吴与为瞥见，从笔袋里摸出枚印着小芋圆的贴纸，悄悄贴在她本子的页脚。

冷如燕愣了愣，侧头瞪他，却忍不住弯嘴角，指尖沾了点橡皮屑，轻轻弹在他手背上。吴与为没躲，反而从书包里摸出个小纸盒，塞到两人中间的桌肚里：“早上顺路买的，你先尝一口，别让艾上春看见。”

冷如燕刚打开纸盒，后桌的艾上春就凑过来：“什么好东西？别藏啊——”话没说完，冷如燕拿课本往后一挡，刚好撞在他额头上。

“嘶！”艾上春捂着额头，刚要抱怨，就见吴与为递来颗奶糖：“别喊，分你一颗，别告密。”艾上春立刻把糖塞进嘴里，坐回去翻剧本，还不忘嘀咕：“偏心，他有芋泥我只有糖……”

冷如燕咬着勺子笑，吴与为看着她沾了点芋泥的嘴角，悄悄递来张纸巾，趁她接的时候，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冷如燕的脸瞬间热起来，赶紧低头擦嘴，却没注意到，艾上春又偷偷把这一幕记在了剧本里。

自习课的安静被班长的脚步声打破时，冷如燕正低头舔掉嘴角沾着的芋泥——吴与为递来的纸盒还藏在桌肚里，甜香悄悄飘向后桌。

“你们三个，出来一下。”班长敲了敲他们的桌子，目光扫过桌肚缝隙露出来的纸盒边角，“老师让我盯着自习纪律，你们刚才一直在小声嘀咕。”

冷如燕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解释，后桌的艾上春突然举手：“报告班长！是他们俩传零食还递纸条，我全程围观，纯路人！”说着还把藏在课本里的剧本举起来，“我一直在写剧本，没参与！”

“艾上春你找死！”冷如燕转头就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气，“刚才是谁要糖吃还偷拍我们？”

艾上春疼得龇牙咧嘴，却故意夸张地喊：“班长你看！她还动手打人！这剧情我得记下来——《暴力同桌与护妻同桌》，再加个冤种后桌！”

吴与为忍着笑，拉了拉冷如燕的袖子，对班长说：“班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带零食来教室，跟他们没关系。”

冷如燕瞪了艾上春一眼，又转向班长：“我也有错，不该上课说话。”可话音刚落，就见艾上春还在偷偷憋笑，她反手就往他背上拍了一下，“再笑就把你剧本撕了！”

“别别别！”艾上春立刻收住笑，委屈巴巴地跟着班长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两人做了个鬼脸，“等着啊，下集剧本主角就是你们！”

冷如燕刚要抬脚踹他，被吴与为轻轻拉住手腕。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桌肚里的芋泥还没吃完，而艾上春的惨叫声，已经飘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