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咏善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如此纠结,即使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他们都已经熟到即使傅崇桉不在家,谭咏善也可以开进傅崇桉的家门带走吉娃娃的地步,他仍然会问谭咏善这个问题。
他背着吉他包还没放下,接过谭咏善怀里的吉娃娃,问她,“怎么不进去等?”
“你不在。”
“别扭什么,又不是没一个人待里面过。”门锁打开,看着吉娃娃跑进去,傅崇桉拉住已经打算下楼的谭咏善的手臂,叫住她,“诶,吃早饭了没?”
“别管我了,我没这习惯。”
“我有事想和你说。”说吃早饭,只是一个想要留住谭咏善的借口。
“说。”谭咏善根本没有留下的打算,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傅崇桉说完就马上准备要走。
“你很急吗?”傅崇桉看了一眼时间,好像快到谭咏善上课的点了,“我先送你去学校吧。”
“随便。”谭咏善总觉得傅崇桉今天有点不对劲,平时哪会拉着她不放,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傅崇桉往给吉娃娃的盆里装了点水和狗粮安抚她,“我把她送去学校就回来。”
吉娃娃还是像小孩一样叫,就当它是同意了,
“你包呢?”傅崇桉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谭咏善穿的根本不像去上课的样子,书也没带一本,只从口袋里摸出的电动车钥匙替他插好。
“打算去睡觉的。”
“谭咏善。”
“嗯?”谭咏善差点以为傅崇桉要数落她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傅崇桉这种每学期找代课,然后自己出去演出的吉他手,应该不至于对自己来到课堂睡觉有什么见解吧。
“算了…下课我来接你。”
“嗯。”不用多问,傅崇桉憋不住的时候自然会说。
朋友和酒馆的老板熟,乐队就在酒馆驻唱,唱八首歌,但是后来被拉着在酒吧一直呆到了凌晨。
他是一个做什么都很有想法的人,即使是音乐,也是打破常规、只有小众人才能听懂的。酒馆的老板觉得这非常符合他们酒馆的风格,所以签了他们,每周只唱两天。
吉娃娃拆了几次家,实在没办法了,傅崇桉就把吉娃娃托付给谭咏善。
抱着吉他,灯红酒绿的台下,他看见他躲在便利店的时候,个谭咏善站在一起的男人,他坐在前排,对边上的女士说,“你喜欢这样的歌吗?”
女生温温柔柔的说的话,傅崇桉没听见,但是男人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让他们天天唱给你听。”然后接吻,干柴烈火的时候,不忘摸走隔壁酒店的房卡。
他想听我就弹?
他不是谭咏善的金主吗?怎么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和谭咏善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傅崇桉不敢往后想。
下课的时候傅崇桉没能见到谭咏善,谭咏善说“有人来接我了,你不用来了,晚上我直接去你家接狗。”
“哦。”傅崇桉挂掉了电话。
谭咏善感觉到他有点生气,但是不知道他的气什么。
听到跑车响彻云霄的声音,傅崇桉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知道是谁来接谭咏善了。又在床上躺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想象里谭咏善洋溢着笑容上车的样子一直在傅崇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从桌上抽出了烟,不停地点燃、熄灭,然后压在烟灰缸中。
谭咏善回来的时候,里面有一堆已经熄灭的烟头。“抽的什么这么好抽?”抽烟有害健康,谭咏善指着烟盒上的英文给傅崇桉看。“你没事吧?”她从来没有见傅崇桉抽得这么狠过。
“跟你什么关系?”
“我惹你了?”
“你就非要和他在一起?”真不知道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每次跟他走在一起,谭咏善都要经历非议,那些话进了傅崇桉的耳朵里,他好想跟他们打一架。
谭咏善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嘴角勾着笑了,“他有什么不好的?”
她一笑,傅崇桉更气了,“他有你,但也有别的女人,你不知道吗?”
“那是他老婆。”
“那你算什么,他的小三吗?”
“你现在以什么立场在质问我?”谭咏善好像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打算,语气比傅崇桉还冲。
“谭咏善。”傅崇桉本来就冷咧的眼睛,生起气来更加没有温度,“我比他差哪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他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都不愿意看看我吗?”
没憋住,这次笑的更欢了,只有傅崇桉一个人气的牙痒痒,谭咏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夺了傅崇桉的烟,他看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谭咏善顺势吸了一口,然后吻他,气息和烟草混在一起的时候,说起来有点发疯,但是又有些浪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像是在清醒着沉沦。
明显能感觉到傅崇桉愣了一下,然后回应她的主动。尼古丁上头的那一秒,他声音不大,甚至故意压低了嗓音,“教我。”
“你明明会。”
理智回来的时候,傅崇桉推开谭咏善,“让我也当三?”
“有病吧。那是我爸,不是我金主,也不是我男朋友,没人是三,安啦。”她接着抽剩下的烟,谭咏善都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傅崇桉问已经答了,“很早就会抽了,一直都没什么瘾,只有不开心的时候会抽一根,认识你之后也没有抽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不抽烟的。”
“是因为认识我开心吗?”
“自恋。”谭咏善把烟掐了,连着打火机和烟盒一起抽走,怕他再点,“认识狗我开心。”
傅崇桉高涨的情绪一点都没有被谭咏善影响,“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明明这么在乎自己合不合群的人…”
“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
“嗯?”
“蠢啊,我是装给你看的,不然我这辈子哪里有机会听到一个高傲的人,说出我哪里不如他这种话。”
他们在小露台的秋千上坐了了很久,直到吉娃娃找来,看见他们俩个人面对着碰杯,清脆的声音让吉娃娃也去客厅叼了它自己的杯子来。高脚杯里是傅崇桉为她调的酒,说是去酒馆救场的时候跟调酒师学来的精髓。
吉娃娃趴在玻璃门上,站起来用爪子拍打着门,他们才转过来六目相对,谭咏善突然反应过来,她对着流星雨许的愿望好像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