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是一件很容易模糊掉时间的事情，谭咏善被傅崇桉搞的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接了吻还是喝了傅崇桉调的酒。

傅崇桉遛狗去了，吉娃娃实在憋不住尿了，在房间里不停的打转，发出可怜的叫声。它有两根狗绳，傅崇桉把他们并排的挂在玄关，让吉娃娃自己选，它跳起来咬了谭咏善给他买的那一条。

谭咏善从来都没有和傅崇桉说过，她特别喜欢他家的小露台。在小露台上吹吹风，白天热情似火的刺眼阳光到了夜里只剩下徐徐的风和挂在天上的皎洁月亮，平时在市中心住着看不到的星星，在郊区都看见了。

冷静下来，谭咏善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夺那根烟。拿烟就算了，亲他又算怎么回事？他一直以来端的架子，在今天好像都瓦解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傅崇桉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把一天藏起来的故事全盘托出。这是干嘛？

她应该和傅崇桉一起去遛狗的，这样就不会在这场畸形的、没有未来的关系中越陷越深。当时的谭咏善，只想在这场荒诞的暧昧拉扯中拔得头筹。可未来的某一天才发现，所谓爱，只是提着尊严在沦陷的边缘挣扎。

谭咏善没留下，在傅崇桉带着吉娃娃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撤退了。酒瓶子堆一地的露台已经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邋遢的谭小姐怎么突然爱干净了…”

吉娃娃：汪！不许这么说我妈妈！

郊区的生物特别丰富，到了该睡的时候，狗叫、鸡鸣、蝉声层出不穷，谭咏善没回宿舍，这时候，她还坐在网约车上，穿越大半个城市，回了家里。谭瑞彰一直在等她，大有谭咏善不回来，他也不睡的架势，端着一份几年前的报纸，看了无数遍。

订报纸的人少之又少，送报员每天早上把报纸塞在信箱里，谭瑞彰不看，只要谭咏善不回来、报纸永远堆在信箱里，他永远只看这一份早报，谭咏善觉得抽了报纸，谭瑞彰都该倒背如流了。

“这么晚才回来。”谭瑞彰贴上来，端着一直保温着的牛奶，先帮谭咏善把鞋脱了放在鞋柜里，然后转头想继续帮她脱袜子。

“爸，我自己来。”谭咏善婉拒了。

谭咏善拒绝过很多次，但是这对谭瑞彰来说好像是一件每天回家都必不可少的事情，只要谭咏善走进家门，只要他在家，这套流程就存在，谭咏善的拒绝也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下次我去接你，女孩子家家别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晃荡，街上不怀好意的人多的是，我们咏善还长得这么漂亮…”

“可是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常谰从房间里走出来，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连衣裙，一件大了一码的黑色西装搭在肩上，盖住了修长的手臂，“你管她干嘛？她不就喜欢烫着卷、抽着烟、最好还抱把吉他装文艺的街溜子吗？”

“你怎么说话的！”谭瑞彰拍桌站起，桌上的茶具都跟着跳了跳。

常谰毫不示弱，“我说的有错吗？”

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谭咏善讨厌回家。回家的路是漫长的，常温二十五摄氏度的家是窒息的，她好像只喜欢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那一刻，不身处任何，只是有个目的的漂着的期待感。

她才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