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石墙染上温暖的橙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旧书的味道,混杂着几个刚结束魁地奇训练的男生身上的汗水气息。Linda·Potter蜷缩在一张柔软的扶手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眼神却有些放空。
在结束完分院仪式以后,他们把她带回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詹姆像献宝一样把她介绍给了休息室里的其他学生,虽然很多人都满脸疑惑,但在詹姆不容置疑的态度下,大家也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波特家小女儿”。
此刻,詹姆正坐在Linda对面的地毯上,双手抓着头发,一脸苦恼。西里斯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天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看好戏似的看着詹姆。
“所以,”詹姆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纠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莉莉她还是不理我。我今天在走廊里跟她打招呼,她只是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Linda回神,看着自家这位便宜哥哥。年轻的詹姆·波特,才华横溢,自信爆棚,甚至有些自负,但在面对莉莉·伊万斯时,却总是像个手足无措的傻瓜。这让她觉得既好笑又心疼。
她当然知道詹姆说的是谁。莉莉·伊万斯,那个红发绿眼的女孩,未来的莉莉·波特,她和哈利的母亲。Linda的心脏又轻轻抽痛了一下,她成功了,在她穿越过来的那个关键节点,她用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利用对剧情的了解制造了混乱,让伏地魔的行动出现了偏差,也让詹姆和莉莉提前得到了警告),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但代价之一,似乎是小天狼星……想到那个此刻正被囚禁在阿兹卡班、承受着摄魂怪折磨的男人,Linda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莉莉?”Linda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向詹姆,“你是说莉莉·伊万斯?”
詹姆的耳朵瞬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除了她还有谁?”
Linda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看向西里斯,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了然的笑意。显然,他们都清楚詹姆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了谁。四目相对,Linda从西里斯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还有一种……仿佛找到了同类的默契?她微微颔首,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喂!你们笑什么?”詹姆不满地嚷嚷,“我在很认真地请教你们!Linda,你是女孩子,你应该更懂女孩子的心思吧?”
“嗯……”Linda收起笑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也许……你可以试着不要总是捉弄她的朋友?比如斯内普?”
詹姆立刻皱起了眉头:“那鼻涕精?他总是缠着莉莉!”
“但莉莉不喜欢别人那样叫他,也不喜欢你用咒语攻击他。”Linda轻声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应该尊重她在意的事情,不是吗?”
詹姆愣住了,似乎在认真消化这个观点。西里斯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Linda。这个突然出现的小“波特”,虽然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但说出的话却意外地有分量。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对了,”西里斯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坐直了身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莱姆斯呢?他又请假了?”
提到莱姆斯,詹姆脸上的苦恼也被担忧取代:“是啊,他说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了。这学期他好像请假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Linda的心微微一沉。她知道为什么。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莱姆斯体内的狼人基因会在那时苏醒,带给这个年轻的男孩无尽的痛苦和挣扎。而现在,他的朋友们,包括眼前的詹姆和西里斯,对此还一无所知。他们只当他是体质虚弱,经常生病。
“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见人影。”西里斯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的担忧更浓了,“从我们一年级认识他开始就这样,已经三年了。詹姆,你不觉得奇怪吗?”
詹姆挠了挠头:“是有点……但莱姆斯就是那样啊,他不爱说自己的事。”
“不爱说不代表我们不该关心。”西里斯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觉得不对劲。他每次请假回来,都看起来异常疲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有时候身上还有些奇怪的伤口。”
Linda的心提了起来。来了,和原著里一样,西里斯终于忍不住要去探寻莱姆斯的秘密了。
“西里斯,”Linda开口,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也许……我们不应该这样。”
西里斯转过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莱姆斯不想说,一定有他的理由。”Linda斟酌着词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而有说服力,“那是他的秘密,我们应该尊重他。如果他想让我们知道,他会说的。强行去探寻,也许会伤害到他,也会伤害到你们之间的友谊。”她真心希望,莱姆斯的秘密能在他自己愿意的情况下被揭开,而不是以这种被窥探的方式。那样对莱姆斯来说,太残忍了。
西里斯盯着她看了几秒,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内向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尊重?”西里斯轻轻嗤笑了一声,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Linda,他是我们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看到朋友每个月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消失几天,回来又伤痕累累,我们能坐视不理,只谈‘尊重’吗?”
他的目光转向詹姆:“詹姆,你愿意吗?看到莱姆斯这样难受,却什么都不做?”
詹姆立刻摇了摇头:“当然不。可是……西里斯,我们能做什么?”
“找出原因。”西里斯斩钉截铁地说,“只有知道了他到底怎么了,我们才能帮他。”他再次看向Linda,眼神锐利了几分,“你刚才说,担心会伤害友谊?但我觉得,因为我们的疏忽和怯懦,让莱姆斯一个人承受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痛苦,那才是对友谊最大的伤害。”
Linda沉默了。她知道西里斯说的是对的。在原著里,正是因为这份担心和友谊,他们才最终发现了莱姆斯的秘密,并且没有因此疏远他,反而想出了阿尼玛格斯的方法来陪伴和保护他。那份友情的重量,足以跨越恐惧和偏见。
她看着西里斯那张年轻却异常认真的脸,看着他眼中对朋友的深切关怀,心里的挣扎渐渐平息了。也许,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她可以改变父母的命运,但或许无法阻止这份深厚的友谊按照它原本的轨迹,经历那些考验。
“好吧。”Linda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们想怎么做?”
看到Linda松口,西里斯的脸上立刻重新绽放出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这才对嘛,小波特。”他走到壁炉边,蹲下身,开始在地上用手指画着什么,“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詹姆立刻凑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刚才追不到女孩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冒险前的兴奋。
Linda也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了他们。她看着西里斯在地上勾勒出霍格沃茨城堡的大致轮廓,指出莱姆斯通常消失的时间和可能的路线。
“月圆之夜……”西里斯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们说,“他每次请假,似乎都和月亮有关。”
詹姆愣了一下:“月亮?那有什么关系?”
西里斯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但这是一个线索。”他抬起头,看向Linda和詹姆,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所以,我们需要在下次他‘生病’之前做好准备。我们要悄悄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怎么跟踪?莱姆斯很敏锐的。”詹姆提出疑问。
“我们需要隐蔽。”西里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比如,找个能看到他离开宿舍,但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城堡里有很多画像通道和秘密角落,不是吗?”
他开始详细地规划起来:“首先,我们要确定他具体什么时候会离开。根据以往的经验,大概是月圆前一天晚上。我们可以提前在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口附近埋伏……”
Linda听着他们的计划,那些细节和她记忆中模糊的片段渐渐重合。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眼中闪烁着对友情的执着和少年人的冒险精神,心里百感交集。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会成功跟踪莱姆斯,会在尖叫棚屋里看到那个令他们恐惧的真相。但她也知道,那份恐惧最终会被更深的友情所取代。
“我也加入。”Linda轻声说。
詹姆和西里斯同时看向她。
“你?”詹姆有些犹豫,“Linda,这可能会有点危险。”
“莱姆斯也是我的朋友,不是吗?”Linda迎上他们的目光,湖蓝色和绿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异常认真,“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许我能帮上忙。”
西里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咧嘴一笑:“好啊,欢迎加入,搭档。”他伸出手,做了个击掌的手势。
Linda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轻轻和他击了一下掌。他的手掌很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和力量感。
那一刻,壁炉里的火焰似乎跳得更欢快了。公共休息室里依旧喧闹,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一个关于友情、秘密和冒险的计划正在悄然成形。Linda看着詹姆和西里斯兴奋地讨论着细节,心里默默地想:莱姆斯,对不起。但请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
同时,她也无法抑制地想起了那个在阿兹卡班的身影。西里斯,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荆棘和误解,但至少现在,你还在我们身边,你的朋友们也还在。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独自承受那些痛苦了。
她的目光落在西里斯带着笑意的侧脸上,他正眉飞色舞地向詹姆描述着如何利用隐形衣(詹姆已经从父亲那里继承了那件宝物)进行跟踪。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洒进来,给他柔软的黑发镀上了一层金边,那双灰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Linda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跳跃的火焰,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烫。
也许,这个被她改变了一部分的世界,会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有很多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而这些不一样,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