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泡完澡后,浴室内的水汽缓缓升腾,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雾气,轻轻缭绕在她周围她站在镜子前,手中拿着柔软的浴巾,细致地擦拭着每一寸肌肤。
那雾气仿佛有了生命,顽皮地附着在她的发梢、肩头,让她的身体不时感受到一阵细微的潮湿,
如同置身于一个温柔而又略带忧郁的梦境之中。
这雾气,似乎成了某种情感的载体,悄悄地诉说着孤独与思念,将她温柔地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换上轻便的短袖短裤,荷西简单地走进厨房,准备煮一碗面来慰藉自己空虚的胃。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她随手抓起一把面条丢入,没有精心准备的配菜,也没有提味的佐料,
只有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食物,象征着此刻她生活的单调与乏味。
面条煮熟后,她盛出一碗,勉强尝了一口,那寡淡无味的面条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难以下咽,甚至让她忍不住反胃,最终只能勉强吞咽了几口,以保持最基本的体力。
她紧紧按住胃部,那里正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情绪与身体的紧密联系是如此紧密,不容忽视。
“沧海,你究竟去哪儿了?”
荷西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尽的思念与迷茫。
她站起身,端着一个旧木凳,手里拿着一把老式的蒲扇,缓缓走到门口,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起来。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吹不散她心中的愁绪。
她的思绪飘回了十几年前,那个纯真无邪的年代,她和沧海还都是孩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那时的他们,经常像这样,各自端着小凳子,坐在门前的小坝上,享受着夏夜的宁静与凉爽。
深邃的夜空中,偶尔有萤火虫掠过,闪烁着微弱而迷人的光芒,如同点点星光,洒落在他们的世界里。
他们穿着母亲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皮卡丘印花短袖短裤,那些衣服在当时虽价格不菲,但母亲总是愿意为了他们的小幸福而慷慨解囊。
小荷西转头看向沧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关怀:
“沧海,你怎么不回家呀?
现在你在我们家都待了这么久了,你不怕你妈妈担心吗?”
沧海闻言,眼神微微一黯,随即又故作坚强地回过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是嫌弃我了吗?”
小荷西连忙摇头,认真地回答:
“没有啊,沧海哥哥,我想你一直陪着我呢。
而且沧海哥哥你还可以给我补习作业,最近这两次老师还说我有进步,要给我发五角星呢!”
说着,她的小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
沧海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荷西柔软的发丝,那发丝还带着一丝湿气,软软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他温柔地问:
“河西,你喜欢哥哥吗?”
荷西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喜欢哥哥啦,哥哥要是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沧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声音低沉而模糊:
“如果不是你的亲哥哥,不好吗?”
那时的荷西还太小,无法理解沧海话语中的深意,只是单纯地以为那是哥哥对她的一种特别的情感表达。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愈发亲近。
沧海比荷西年长几岁,他的聪明才智让荷西在学业上受益匪浅。
小学一到三年级的课程,对沧海来说早已驾轻就熟,他耐心地帮助荷西识字、解题,让她在学习的道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
然而,好景不长,当荷西升入四年级,沧海却因为家庭的原因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系统地学习,也无法再为荷西提供学习上的帮助。
渐渐地,两人的世界开始有了不同的轨迹,荷西忙于学业,与沧海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但沧海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变化,他依然坚持每天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等待荷西放学。
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些不速之客——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混混。
他们看到荷西出来,便吹起口哨,嬉皮笑脸地说:
“哟,荷西出来了,海哥快去拉着你的小媳妇。”
这样的言语让荷西感到害怕和不安,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想要呼喊沧海哥哥,却又被他此刻的模样所震慑。
沧海见状,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走过来轻轻弹了一下荷西的小脑门儿,故作轻松地说:
“走吧,小鬼。”
荷西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跟在了沧海的身后。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沧海哥哥,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和那些人一起玩了?”
沧海停下脚步,目光温柔地看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河西,你不喜欢他们吗?他们都是哥的朋友。”
荷西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着。
荷西看着眼前高高的沧海哥哥,她偷偷伸出手指在后面比了比,比她高出那样一大截。
她轻声嘟囔着,沧海哥哥怎么长这样高?
沧海似乎看穿了荷西的心思,他微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荷西平齐:
“你看,哥哥蹲下头就跟你一样高了。”
荷西抬头看着沧海,那双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邃与温柔。
她嘟起嘴唇,样子十分可爱,让沧海不禁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靠近了她的额头。
荷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连忙提起书包往家里跑去:
“沧海哥哥,我先回家了!”
沧海看着荷西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转身之际,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些混混立刻围拢过来:
“怎么样海哥?有把握吗?这个可刺激了。”
沧海脸色一沉,冷冷地说:“走开!你们不准动荷西!”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与不容置疑的坚决,让那些小混混不禁打了个寒颤,纷纷退散而去。